银发少年浑身湿淋淋，跌跌撞撞走到标本室。

一头栽进属于他的沙发里。

标本室的温度很低，水珠顺着沈兆蓝的银发淌下，渗湿了垫子。

手指和脚趾最先失去知觉，接着是四肢的末端。

衣服上的水加速了体温的流逝。

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沈兆蓝抱紧自己的双臂，试图阻挡那无孔不入的寒意，可寒冷依旧如尖锐的针，一点点刺入他的肌肤。少年的眼神逐渐变得迷茫，原本敏锐的红眸此刻也变得木讷，仿佛被这寒冷冻住了思维。

沈兆蓝知道自己失温了。

当核心温度低于30℃，人体处于重度失温状态。应立即脱离寒冷环境，否则将会有生命危险。

沈兆蓝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这种情况他已经经历过很多次。只会短暂的陷入昏厥，然后在寒冷的中再次醒来。关节被冻得僵硬，就连肌肉都像结冰。拖着冰冷僵硬的身体，再次回到日复一日的毫无希望的生活之中。

视线变得越来越暗。沈兆蓝知道，这是意识昏迷的前兆。

嗓子发不出话，四肢僵硬的无法动弹。

只要这样，再过一会。他就能回到属于自己，安静的黑暗之中。

沈兆蓝缓慢的闭上眼睛，等待着意识最后的消散。

忽然，标本室的门被撞开。

一束光打在沈兆蓝脸上。

沈兆蓝最后的记忆是向云从逆光冲进标本室，将冻僵到一动不能动他抱着跑进卧室。

少年如同一个人偶，靠在床头任由向云摆布。看着向云脱下他的衣服，用毛巾擦干他的身体，帮他穿上好干燥的衣服，塞进柔软的被褥里，灌了个热水袋塞进他的被窝，用空调把卧室温度吹得暖烘烘的。

沈兆蓝触碰到脚边热水袋，他仍想保持自己的低温。

“不要热水袋。”沈兆蓝沙哑的声音开口，把热水袋踢了出去。

“你想死吗，真是个死孩子。”向云干脆解开衣服自己钻到被窝里，感受到少年过低的体温，嘴里嘟囔着，“真是够冷的。”抓起那双冰手揣进自己怀里。

冻僵的手传来触感，沈兆蓝掌心触碰到柔韧的皮肤，还有那健康心跳的声音。

沈兆蓝一下子僵住了，他意识仍不清晰，他觉得自己应该把手抽出来。给向云几句不好听的嘲讽，比如“过于腻歪，实在恶心人”之类的。

可是之后，向云伸出双臂，把他整个人抱在怀里，拍了拍，帮他掖好被角。

沈兆蓝不动了，就那么僵硬的，维持着被向云抱在怀里的姿势。

“睡吧，别怕，很快就好了。”

向云的心跳让少年感觉震耳欲聋。靠得这么近，沈兆蓝一动也不敢动。只能感觉到向云的体温透过极薄的布料传来。

沈兆蓝能嗅到向云的味道，单单是嗅觉。实验失败后，药物彻底损害了他嗅觉细胞中的信息素感受器，他没有能力再闻到任何人的信息素。他觉得，向云的味道很好闻，最起码，不是他会讨厌的味道。

沈兆蓝缓慢的闭上眼睛，接受了向云的怀抱。

如果，他还能闻到信息素的话，他应该也会很喜欢向云的味道吧。

意识逐渐沉入黑暗，沈兆蓝第一次感觉温暖是一件好事。

他的身体靠近向云，感受着向云平缓的呼吸声。

他已经很久没有舒服过了，睡得很香很沉。

等到沈兆蓝醒过来，他还窝在向云怀里。虽然沈兆蓝也已经分化，按照帝国的划分可以算作成年，实验失败给他带来的影响是巨大的，和完全体3A级alpha相比，他在向云怀里显得又小又瘦，像是一个孩子。

感受到怀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