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身体开始摇晃起来，林默文努力想要站起身，双腿却像是失去了力气。那痛苦的感觉从心脏处不断蔓延开来，传遍了全身每一个细胞。

向云…向云。

【现在，向云对于你来说不过是个陌生人。】

林默文发现，自己开始忘记向云了。

会完全忘记他吗，一辈子也想不起来了。

自己正在慢慢的忘掉向云，

林默文努力回想，向云是怎么笑的，他发现自己想不起来了。

他和向云在一起美好的回忆，渐渐的都消失了，什么也想不起来。到最后。有点麻木的坐在地上。真的，关于向云的事情，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仿佛脑海中缺失了一块。唯一能记住的就是。他喜欢向云，还有，幻想中他和向云搂着孩子的画面。

每一次经过刺激，他对向云的感情都在减少。

这一次，是最严重的一次。

林默文挣扎着站起来，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那平日里总是锐利而坚定的眼神，此刻也变得有些迷离和虚弱。他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身体的不适，每一次呼吸都显得那么艰难，仿佛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记忆中向云是怎么笑的？他想不起来了。

第一次看见向云是什么心情？之后每一次看见向云跳动的心脏。他也想不起来了。

只剩下最后一点点记忆了。

记忆的污染在大脑中迅速扩散。

自己正在慢慢的忘掉向云，他不知道，如果明天把向云完全忘掉了会怎么样。

林默文翻出纸笔，不断地写着向云的名字。

【向云，向云，向云……】

突然，这两个字变得陌生，向云…是谁？

林默文猛然回过神，向云是他最喜欢的人。竟然在那一瞬间，他也忘记了。

林默文抱着向云还给他的军服外套，把头埋在其中不断地闻。

耳边浮现出向云的声音。

“我帮你洗干净，到时候，再还给你吧。”

向云停了停。

“别担心，气味是可以被洗掉的。不会…残留在上面的。”

真的一点味道也没有了。

向云把它送回来的时候，按照约定认真的洗过。帝国高级的洗衣液，让一点味道都没有残留下来。向云知道林默文不喜欢他的味道，被他碰过的衣服，就好像在泥里面滚过沾满脏东西。

林默文仔细的闻，用力的闻，希望还能嗅到那个在少年时期，就令他感觉心动不已的味道。可是，什么都没有了。

感情的瓦解还在不断的继续。

突然，从衣服的兜里，掉出了一个小小的指夹测谎仪。

将军之子拿起这个测谎仪，夹在手上。

“向……”

测谎仪，红灯闪烁。

林默文的声音，如同被砂纸磨砺过般，嘶哑而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般艰难。尽管说话对他而言已如此困难，他却依然执着地强迫自己，叫出这个如同禁忌般的名字。

“向云……”

测谎仪，红灯闪烁。

林默文用尽全力，仿佛将全身的力量都汇聚在了那嘶哑的喉咙之中。每一个字，都带着颤抖，像是在与无形的力量抗衡。那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又蕴含着无尽的感情。

喉咙如同刀割般疼痛。林默文用尽最后所有力量，强迫着自己，将那深沉的情感倾诉出口。林默文拼尽全力，与自己被控制的身体进行着激烈的抗争。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坚定的意志。每一个肌肉的抽动，每一次呼吸的沉重，将军之子内心的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