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科研员还是沈兆蓝，在获取数据时都需要林默文先进入浅度睡眠状态。

可是如果换个思路，如果林默文处在清醒状态，向云出现他眼前必然会对他产生刺激，大脑中关于向云的感情信号也会随之出现跳变。正是可以用这种方法来定位向云在林默文大脑中的位置！

听到这个结论，向云呼吸不由变快。他急忙转头看向林默文，又看向面前的沈兆蓝：“这种方法可行吗？”

“不确定，仅仅是个猜想。所以，需要你的帮忙。”沈兆蓝弯着眼睛抬头与林默文直视，语气逐字加重，“你真是幸运啊，林大公子。一切都是托他的福。”

三个人来到洗脑室，沈兆蓝抛给林默文一个类似测血氧的夹子。

这是军部最简单的测谎仪，在众多高科技设备面前，小巧的形状甚至如同玩具一般。功能也很基础，测谎仪上面有一个小灯，夹在手指上后，说真话显示绿灯，说谎话显示红灯。

本来应该淘汰的设备，只是因为方便携带，才一直沿用至今。

沈兆蓝拿出一只针剂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支松解剂，审讯科经常使用的药剂，黑发将军之子并不陌生。从原理上说，这类针剂属于镇静类药物，使用后，会迅速地作用于人的中枢神经系统，抑制大脑皮层的活动，极大程度的削弱人的自制力。

这种情况下，人的反应会变得迟钝，警惕性和戒备心对脑电波的干扰减少，得到更加纯粹的信号。

“如果你强行抑制对向云的态度，有关向云的脑电波信号也会被削弱。必须保证你在完全“真实”的情况下，才能确定到向云的信息。”

沈兆蓝翻出脑电波采集设备，坐在显示器前：“把松解剂打进去，我知道你以前做过类似的抗性测试，最高坚持4级，所以我给你的是5倍剂量。测谎仪显示绿灯后，开始信息采集。”

林默文拿起那只针剂，陷入了沉默。

沈兆蓝抬起头，勾起一个戏谑的笑容，“怎么，不敢了？”沈兆蓝反问道，“还是――你害怕自己说出真话，承认自己已经【不爱他】了？”

人有主观意识、潜意识、无意识三个层次。当主观意识被压抑到最大程度时，潜意识成为主导反应的行为中枢。此刻，只要有他人的提问，就会将真话脱口而出。哪怕是一些平日不愿说出真相的问题，也会不由自主的开口讲出心里的想法。

因此，松解剂又被称为吐真剂，在审讯科用于逼供环节。

大脑修改手术后，林默文属于向云的感情彻底翻转了。黑发准将心里很清楚，向云是他最厌恶的人。

林默文近乎用尽自己所有的自制力，才能勉强压制下这种强烈的厌恶，不让自己把内心的想法在向云面前表露出来。

那些厌恶，那些痛恨，仿佛心底流淌见不得光的黑水，如同秘密一般不愿意展露在向云面前，不愿意让向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