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起身,朝着姜清月敛衽为礼,深深俯身。
姜清月回以温婉而鼓励的一笑。
可周家母子两人却都不乐意了。
那周天成知晓姜清月身份贵重,尚且不敢堂而皇之的的造次,那周婆子便管不了那许多了,当即指桑骂槐的不肯咽下这口气,“我呸!还公主呢!一个姑娘家,竟也好意思掺和到人家的家事里头,当真是半点也不害臊.......”
周婆子絮絮叨叨,碎碎念念,周天成只是满脸的垂头丧气,不阻拦,也不附和。
姜清月并不做声,只端坐于主座,认真端详起卷宗来,看起来似乎什么也没往心里去,什么也没在意。
可姜淮初又怎会不知自己朝夕相伴的妻子此刻是作何想。
是以,在众人皆散去后,他便特意寻上前,“清月......”
姜淮初几番欲言又止,姜清月看在眼中,却只是淡淡安抚的一笑,“无妨。”
她平视着姜淮初怔愣的眼,百转千回的神色里尽是他看不懂的情绪,“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我从一开始选择这条路,便知晓必然荆棘丛生。”
可纵然荆棘丛生,她也绝不能退缩。
因为她身后,是千千万万个女子的身家命运,她挡在她们身前,总能使得在姻缘无望人生受屈的某一个黑暗时刻,能以律法之光为她们带去些微的温暖。
姜清月自始至终,想的,做的,无非只有这一个愿望罢了。
可是这条路走起来的艰难,却是远远超乎了姜清月的想象。
只因一送走那对难缠的母子,回了正堂,等待她的便是几部长老的询问。
大理寺掌管京中要狱,个中势力盘根错节,因此今日姜清月主管的第一桩案子一结束,一部长老率先发难,“公主,您今日这决定,未免做的也太草率了些!难道仅凭街坊四邻的几句闲言碎语,便能草草结下此案么?”
他仰着鼻孔,朝天出气,望向姜清月的神色俨然是极深的不屑。
姜清月的脸色亦是随着一部长老的话音落下,而一寸一寸淡了下来。
“第一,我现在是你的上级,你该依律称呼我一声大人。”
姜清月无视一部长老越来越紧的眉头,只径自泠然说道,“第二,我才是审案的大理寺卿,而你既然是分管一部的长老,那么各司其职即可,我的公务何时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
这下,其余各部的长老们也都不乐意了。
一部长老是他们中年龄最大,资历最高的老人了,这新任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理寺卿一来便如此当众下人面子,这算怎么回事?
几位长老心照不宣的摇了摇头,愈发觉得女子为政果真是不妥。
“大人,就算一部长老言辞有些疏漏,却也算不得什么要紧事,可是若真的错判了案子,枉顾了礼法民心,那才是大大的失策!”
姜清月冷笑,“言辞疏漏不算什么要紧事?那什么才算是要紧事?大理寺该是我朝律法纪律最严明之处,合该尊卑有序,进退有度,若人人都能对我的决定指手画脚,朝廷又安有律法可言?我又该如何审理案子?不如便直接叫你们你一言我一语,投票决定便是了!”
一番话,说的在座几人的脸皆是一阵青一阵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