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哥儿长得真俊呢。”她装作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

下一秒,见到棠哥儿的嘴巴,不禁愣了愣。

她迟疑的看了看姜清月。

“怎么了?”姜清月慢慢悠悠道。

林栖若不动声色的看了看姜清月的嘴唇,而后回转头来,说:“没什么。”

奇怪,夫人没生得这样的嘴唇,侯爷也没生得这样的嘴唇,棠哥儿倒是有这样一副嘴唇她想起自己的族人,表姑妈也有这样一副嘴唇。

但她只是念头闪了闪,就不在意的放下了棠哥儿的襁褓。

转头看向了旭哥儿。

神色骤然温柔起来。

儿子的病应该好多了,她看到儿子可爱的小脸,脸上也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意。

“林姑娘很喜欢旭哥儿?”月露忽然出言。

“啊?”林栖若没防备她这么一问,一时没想好该怎么回答,尴尬在了原地。

月露倒是真没想那么多,她就是觉得棠哥儿生得俊些,寻常人见到俩孩子,应该都会更喜欢棠哥儿一点,唯独林姑娘是反过来的。

林栖若思索片刻,说:“旭哥儿长得像我从前那孩子,我看着亲切。”

姜清月点了点头:“看着亲切,那就多看看。”

入夜。

烛火幽微,姜清月坐在榻上,翻看着自己的嫁妆铺子。

越翻越胆战心惊。

她早已知晓谢府日渐式微,却没想到自己竟将嫁妆填补了这么多进去。

当初她执意下嫁,父皇暴怒之下撤去了她的黄带子,但是在嫁妆一事上,到底还是给了她应有的体面。

这几十页的嫁妆,莫说是保她今生无虞,甚至连她的子孙都能生生世世用之不竭。

她摩挲着嫁妆单子,指尖缓缓停在一处酒楼上。

若有所思的问道:“月露,这家酒楼现下运转如何?”

月露略一思索,道:“这家酒楼是皇后娘娘赠的私产,对外并未以夫人的名义经营,因此生意也一直不温不火,勉强不至于亏损便是了。”

姜清月点点头,而后问:“谢家人可知晓这家酒楼?”

“回夫人,不知。”

姜清月颔首:“自明日起,这家酒楼由我亲管。”

月露应了一声,道:“奴婢这就吩咐下去若百姓知道这家酒楼是当今公主所开设,往后生意必然红红火火。”

姜清月却是摇摇头:“不必以我的名义,照常经营即可。”

月露一愣,顿时有些不解。

姜清月并未多解释,她略略思忖片刻,道:

“自明日起,酒楼供应的米饭不限量,不额外收钱,百姓想吃多少吃多少。若有灾民乞食,照给不误。”

月露紧紧蹙起眉:“夫人,您这不是做慈善吗......这样下去一定会亏损的。”

姜清月笑了笑,将心头的苦涩掩于眼底。

她就是想做善事。

俗话说行善积德,荫庇子孙。

她这个当娘的多做些善事,也能给她的孩子积些福报。

旭儿养在自己身边便也罢了,可是女儿眼下下落不明,生死未卜,若谢家是个有良心的便还好,若谢家是个丧良心的,焉知女儿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

她只盼着她多做些善事,或许能将这福报应在女儿身上。

亏损些银子有什么要紧,若能保得女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喜乐安宁的活着,哪怕散尽家财,从此粗衣布衫,她也甘之如饴。

她沉沉闭上眼,心中百转千回。

她还记得她怀孕的时候,也曾盼望过这胎是个女孩。

她连女儿的名字取好了,就叫千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