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摇头:“昭阳殿算什么画栋雕梁,你去你从前所居的瑶光殿瞧瞧,那才是真正焕然如金屋。”
“蒙父皇垂爱,在儿臣五岁时便亲赐瑶光殿。只是儿臣适才探望母后,见得凤仪殿年久失修,与儿臣小时候所见是截然不同了。”
皇帝觑了她一眼:“怪不得你这么晚才来,原来是先去了你母后处。”
姜清月颔首,道:“只是母后处年久失修,到底比不得父皇这里雕栏玉砌。”
姜清月三句话不离“凤仪殿年久失修”,终于还是引起了皇帝的注意。
他蹙起眉:“凤仪殿是中宫所居,竟会年久失修?”
姜清月笑笑:“看来不仅是凤仪殿年久失修,连父皇自己更是许久未曾踏足母后宫中,不然怎会不知。”
皇帝噎了噎。
旋即,他旁若无人的转过头:“定是内务府那起子奴才见风使舵,坏了规矩,朕会让他们把皇后的用度补齐。”
姜清月盈盈一拜:“儿臣多谢父皇。”
“只是”她话锋一转,目光落向昭阳殿正中,那块一人多高的翡翠珊瑚之上:“适才还听母后说起,父皇殿里的翡翠珊瑚很是精美,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只可惜是在昭阳殿,父皇每日在此朝会,文官大臣齐聚多有不便。倘若是在母后宫里,儿臣偶尔进宫,倒还能看上一看。”
皇帝转头,看了看那块翡翠珊瑚,通明烛火之下,果然流光溢彩,熠熠生辉。
再一回头,眼前是多年未见的女儿,瑰姿艳逸,清然立于大殿之内,面色正如珊瑚般灿灿光华。
皇帝笑了:“你自小就喜爱这些发光的玩意儿,没想到现下都这般大了,竟还如少时一般。”
说着,他便吩咐大监:“明日一早,把翡翠珊瑚搬至凤仪殿。”
大监应了。
姜清月有片刻的怔愣,她忍下眼底胀胀的酸意。旋即,她沉沉出声:“父皇,儿还臣有一事要奏。”
皇帝缓缓抿了口茶。
心下思量片刻,已然猜到清月此番是为萧氏求情而来。
只不过....
家事是家事,国事是国事。就像珊瑚是珊瑚,而萧氏是萧氏。
有些东西,他身为人父,愿把自己的一切都奉于女儿之手。
但有些东西,他身为人君,绝不可能迁就。
他心中早有了定论,但神色只是如常:“有事便说吧。”
姜清月斟酌片刻,随即缓步行至殿中,重重跪下:“先前殿试当日,儿臣随夫进宫,不料竟被宸贵妃派人推落湖中,险些丧命。”
“后来儿臣去了长州,宸贵妃布下机关陷阱,欲以马蹄毒虫置儿臣于死地。”
“再然后,儿臣回京途中,宸贵妃又派患了瘟疫的妇人接近儿臣,此番不仅害了儿臣,还累得旭儿也染上疫病。可怜那般小的孩儿,每每头痛哭闹起来当真是闻者落泪。”
“父皇,贵妃是你的妾室,亦是我的庶母,却几次三番欲取我性命,但求父皇做主,不至于让儿臣命若草芥。”
皇帝一时不防,没料到姜清月竟并未提及萧氏,反而是告起了宸贵妃的状。
他默默片刻,突然问:“旭儿,便是你另一个孩儿吗?”
皇帝此句发问,姜清月亦是始料未及。
她颔首:“是。”
皇帝笑了笑:“前些日子,朕见到了棠儿,那孩子生得很是清秀,容貌上倒不怎么像你,朕看着他,倒是突然想起了你小时候.....你下次进宫,把旭儿也带来,让朕瞧瞧他的模样。”
姜清月默默,良久,她轻轻说了一句“好。”
旋即,她再次开口,温和,坚决,肯定的问道:“所以父皇,方才儿臣所说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