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怕了,比谋害皇嗣之事败露的嫔妃还怕

裴言心脏狂跳,蓦然抓住薄辞雪的手:“阿雪你想起来了对不对?”

叶赫真也不例外,眼睛倏然红了,紧紧抓住薄辞雪另一只手。薄辞雪“嗯”了一声,想伸手拢一下头发,但两只手都被人死死抓着,只能劳驾他们松一松。两人如梦初醒,连忙松开手,笨嘴拙舌地围着他问:“阿雪我刚刚是不是捏痛你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难不难受?”

问完这句后,裴言的声音忽然戛然而止,过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现在还想……吗?”

薄辞雪懒懒散散地一一摇头。比起去死,他更想把床上的用品全换一遍,总感觉狗味有点浓。

只有巫奚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十指死死收紧。薄远快被他活活捏死了,直想吱哇乱叫,可惜声带只有人形才有,只能默默当个现成的受气包。巫奚没留意到手中还有只鱿,也可能留意到了也懒得管,心比疯长的杂草还乱。

他当初想得太理所应当,以为薄辞雪离开云京那座吃人的城市就会获得幸福,殊不知对方那时根本不想活。是他篡改了薄辞雪过去的记忆,陪他在樱川生活了虚假而快乐的一百年。

他一直知道,薄辞雪不属于这里,当他想起一切的时候,一定会选择离开。

那他又该怎么办呢。

巫奚看向缠着薄辞雪不放的裴言和叶赫真,心中从未像现在这么恨过。是他们把他精心编制的梦境从中打碎,哄着薄辞雪回到他们身边!

他嘴唇失血,心跳很乱,杀意克制不住地涌上来,如同地狱里翻滚的黑水。但在薄辞雪面前他不得不勉强维持住神态,目露哀怨,低头小声认错:“阿雪,都是我擅作主张,可我真的不想看见你伤害自己。我知道你不喜欢被旁人左右,是我不好,你想怎样罚我都可以。”

紫眼睛的少年低垂着头,姿态放得极低,睫毛不安地颤抖着,看上去格外脆弱。往日里的巫奚在薄辞雪面前总是冷静温柔的,和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形成了极大的反差,让人不禁心生怜惜要是他手里没有一只奋力挣扎的薄远就更让人怜惜了。

裴言人模人样地咳了一声,难得说了句人话:“是啊阿雪,你别生气,太卜他也是好意,只是碍于情势罢了。”

巫奚的手捏得更紧。轮得到裴言在这里装贤惠,自己那一屁股烂账抹干净了吗:“裴大人说得对。就算大人当初做得再怎么不是,也都是情势不由人,怨不到大人头上。”

裴言被戳到痛点,脸霎时苍白了些许。巫奚眼底闪过冷笑,继续委委屈屈地说道:“大人怎么不说话了?哦,倒是我莽撞了。裴大人大约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并无不妥,反被我诬成欲加之罪了。”

“当初是我错了。”裴言望向薄辞雪,微微垂眸,声音微颤:“阿雪,我再也不会那样做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来过……?”

薄辞雪揉了揉额角,感觉被吵得有点头痛。他从巫奚手里解救出被捏得变形的薄远,将他泡进桌子上的解药里:“行了,都过去多久了。夜深了,回去睡吧。”

巫奚心还悬着,并不想这样离开,轻微地咬住唇:“阿雪……”

但薄辞雪并没有看他。他背对着巫奚,用发簪拨拉了一下漂浮在药汤里的薄远,漫不经心道:“对了。我看见柜子里锁着的观音血少了半瓶,明早下山的时候要不要给你带瓶新的?”

观音血是种见血封喉的剧毒,稀释过后可以用来防治虫害,一直放在储物室最里面的柜子里,外人很难在储物室的上千种药材里找到这种毒药,何况柜子还是锁着的。巫奚并没看见薄辞雪什么时候去的储物室,但血刷得一下凉了,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阿雪,不是我,我真的没有谋害薄远!”

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