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辞雪没有说话。裴言不敢看他的眼睛,视线顺着他的手腕滑下去,突然发现对方手中原先满着的玉盏又一次空了。
这酒度数不高,但是后劲不小。他味觉衰退,嗅觉也不知道还在不在,难道是当水喝的?
裴言心一沉,从薄辞雪手里抽出空杯子,正要转头放回桌子上,发梢忽被人轻轻捉住了。乌发美人没力气地靠在他背上,长发散落到他胸前,像数条柔滑的黑眉蝮蛇,醺醺然道:“叫阿言,对吗。”
裴言愣住,先是狂喜,又很快冷静下来。他以指为梳,梳了梳薄辞雪的长发,苦涩道:“你醉了。”
“可能吧。”薄辞雪说。他没放手,迷迷糊糊地把脸往温暖的地方蹭:“阿言。你瘦了好多,是不是太辛苦了。”
可能真的醉得厉害,他站都站不稳,苍白的脸上覆了薄薄的酡红,像敷了时下流行的蔷薇硝。裴言搂着他的腰,把他抱在怀里,眼眶酸涩。
只有醉后这点时间他可以自我欺骗一下,假装他和薄辞雪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即便知道清醒时的现实令人恐惧,却还是甘心在此刻沉溺下去。
“不辛苦。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永远都不会觉得辛苦。”
薄辞雪站着不舒服,在裴言身上没骨头似的动来动去,试图找到一个舒服的姿势。裴言让他靠在自己怀里,低声道:“阿雪,今天我去东陵了。”
“你知道吗,我们的陵墓开始动工了。”
薄辞雪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裴言摸摸他的头发,自顾自道:“我想好了,墓里就不要放太多很贵的陪葬品了,放太多容易被惦记。我让工匠们加紧做,希望到时候可以直接住进去,否则到时候停都不知道停到哪里。”
薄辞雪没睁眼,不怎么高兴地说:“你都没有问我愿不愿意和你埋一起。”
裴言笑了。他握起薄辞雪的手,语气与叶赫真问薄辞雪肯不肯给他当王后时一样正式,一样珍重:“阿雪,你愿意死后和我葬入同一座地宫吗?”
薄辞雪掀开眼皮。裴言认真地看着他,他也认真地看着裴言,认真地说:“随便你。”
裴言的眼泪又憋不住了,他发现自己在薄辞雪面前特别容易哭。但他还是在笑,眼泪顺着上扬的唇角滑下来,哽咽道:“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讲,不过也好,特别好。”
薄辞雪伸手给他擦擦眼泪。裴言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样子滑稽,一手捂住脸,一手捂住薄辞雪的眼睛,声音从手指下传过来:“阿雪不要这样看我,我现在很难看。”
薄辞雪绝对是喝大了。要是他清醒的话绝对不会用力扒拉裴言的手,一定要看他这几日因为过劳的憔悴的脸:“我想看啊,我想知道有多难看。”
裴言的眼睛被眼泪泡得痛,藏狐似的睁不开,加上这几天熬夜熬心熬肝,自己知道状态有多烂,坚决不松手:“不要看,很老气,会吓到你的。”
薄辞雪有些遗憾地叹口气,松开手。
“给我看看吧。我应该看不到阿言变老的样子了。”
第25章 | 沉醉/温泉拥吻,被亲遍全身,主动撑开肉屄露出嫩肉
裴言要被这轻飘飘的一句话打碎了,手掌捂住的脸孔上露出被捅了一刀的表情。他脱力地放下手,抱紧了薄辞雪,声音有些发颤:“没关系,我也看不见你的。”
薄辞雪思索了一下,摸摸下巴,看起来还挺满意:“噢,那我们平了。”
他喝醉后和清醒的时候判若两人,像只娇生惯养的小动物,任性妄为,难伺候的很。大约白天睡多了,他说什么也不睡,非要裴言陪他下棋。裴言叫人找了副棋搬来对弈,不料下了半局,他感觉好像要输了,吧嗒一下歪倒在棋盘上,假装睡着了。
棋盘上正在厮杀的棋局霎时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