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裴兄这么久都不来探望一下,未免也太不称职了。虽然说了不能见,可不能见又不是没有不能见的法子,难道就这样不管不问吗?
正出着神,一旁的蜡烛忽然被风吹灭了。他们回来就点了这一盏灯,乍一熄灭,殿内立时陷入了黑暗之中。叶赫真一起身,不料薄辞雪正低头抽去发簪,柔软的嘴唇从他脸上擦过,留下过电般的湿润触感。
……这次也真不是故意的。
不过解释也没用,干脆不解释了。
叶赫真捧起他的脸,将他滑落的乌发撩至耳后,衔住那双淡红的嘴唇。被吻的人愣了愣,然后很顺从地张开嘴巴,闭上眼睛,像只被投喂的白天鹅。
被谁亲都不会反抗,神娼一样,如此淫乱,如此圣洁。如此麻木,如此冷血。
叶赫真吻得很投入,就是吻技像狗嗦骨头,奇烂无比。薄辞雪被亲得嘴巴发酸,但勉强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任高大的异族人将他抱在怀里按着亲。
只有屏风后的那人气得发抖,没过一会又变成两个人一起抖。
裴言自虐似的盯着薄辞雪的嘴唇看,努力想象含住它的人不是别人,是自己。那双窄薄的嘴唇会被他吻得轻颤,然后逐渐变得湿热,丰润。
亲重了对方会发出一点点闷闷的轻哼,所以要格外小心。但眼睑还是会控制不住地汪起水润的粉,娇气又隐忍,让人忍不住轻一点,再轻一点。
可惜不是。
亲他的人不是自己,是叶赫真。他无法上去一脚把叶赫真踹开换自己来,也再找不回对方脸上那种小心翼翼、顶礼膜拜般的虔诚神情。
现在的他仿佛被撕成了两半。一半在惨叫,想把薄辞雪整个吞进肚腹里,谁都不让见。一半在大哭,想让那人开心一点,哪怕让他开心的人另有其人。
巫奚双拳紧握,仿佛快气死了。裴言巴不得他早死,真心实意地祈祷他立刻被老天收走。叶赫真则又在和薄辞雪说些什么,裴言虽然厌烦,还是不自觉地竖起了耳朵:
“……所以,要不要来当我的王后?”
裴言真想冷笑,心想薄辞雪不可能答应。不过薄辞雪说话一向不会让人难堪,惯会四两拨千斤,己方不会吃亏,对方也不会觉得不舒服。果然,那人没有嘲笑叶赫真白日做梦,也没有直接拒绝,而是轻巧地绕开了话题:“将军今年才刚满十八吧?这么早敲定终身大事,不多考虑一下?”
虽然对他的答案早有预料,裴言还是微松了口气,继续听了下去。可惜这鞑子完全不懂什么叫见好就收,还在厚着脸皮胡搅蛮缠:“我们很多族人十四五岁就会成亲,十八岁已经算很晚了。萨满也说如果日后遇见心仪的人一定不要犹豫,犹豫就会错失机会。他是我们部落最聪明的人,我觉得他说得对。”
裴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心想一群傻瓜。薄辞雪“哦?”了一声,问:“那你们萨满与他心仪的人在一起了吗?”
叶赫真被问得怔住,过了一会才道:“应该吧,不过从我有记忆开始萨满就一直是一个人。族人说他有过妻子,可是生了病,很早就过世了。”
他低下头,将怀里的美人抱到床上,道:“萨满运气不好,我和他不一样。我运气一直很好很好的。”
薄辞雪抬头亲了亲他的额角,像是安慰,也像是祝愿。裴言的手指死死扣进掌心,目眦欲裂。
再忍忍。亲一下也不算什么。薄辞雪也亲过别的小孩,表达爱怜的手段而已。
只要不脱衣服,一切都好说。
可惜他的愿望好像就没实现过。薄辞雪下一瞬就扯开了衣带,自然地问:“今晚将军要留宿吗?”
那一刹的滋味说是万箭穿心也不为过。他清清楚楚地知道,是他亲手让他最爱的人变得这样自甘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