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间,大叔那句“不留遗憾”清晰地拂入脑海。

付时青低哑地喘气,眼神渐渐清明。他强撑着起身,跌跌撞撞走向卧室,细长的手指哆嗦着拧开药瓶,半仰头吞入药片。

通讯录上找到陈磊,拨了过去,嗓音颤抖,“小陈,送…送我去个地方。”

这次交给运气,若是碰见她,便是有缘;若碰不见,那便…此生不复相见。

车在许之宁住的那栋楼下停着。

付时青紧闭双眸,脸颊痛苦地抽搐。即使服用过药,只减轻了小部分痛感,仍一抽一抽的。

陈磊一边担忧回眸看他,一边紧盯楼道。终于,他眼神一亮,“付哥,许之宁出来了。”

付时青睁开眼帘,欣慰地笑了笑:上苍还是疼惜我的。

他撑起身子,强忍刺痛,将许之宁拽进车内。

突然被钳制,许之宁胆战心惊,看清来人时一脸愤慨,“你干什么!”

付时青不语,嘭

车门严实关上。

驾驶座的陈磊识相地下车,站在一侧,百无聊赖地欣赏皎洁的明月。

付时青压向她,强势的气息笼罩在周围,许之宁下意识地贴紧车门。

她不悦地瞪他,他炽热地凝视她。

付时青一手桎梏她的手臂,一手抚上记忆中温和清丽的脸庞。

微凉的指腹游移在脸侧,心跳竟漏了半拍,许之宁鄙夷自己的不争气。

幽邃如深渊的瞳眸紧紧盯向她漠然清冷的杏眼,想到盛佳明那厮竟在此留下他的痕迹,心犹如火烧,他疯狂吃醋。

手强势地掐住她后颈,不由分说地带向自己,发狠般深深吻下去。

滚烫的唇瓣贴紧时,许之宁瞪大双眼,迟疑好半晌才回神。

“唔……”

她一边发出抗议,一边用力捶打付时青,使劲推搡他。

可男女间终究是力量悬殊,她完全推不开眼前的“发疯男”。

付时青忍着胃部的抽搐,额上沁起虚汗,脖颈间青筋张狂地显现。

他宛如一头猛兽,拼命地吮吸,剥夺她的呼吸,似有股将其吞入腹中的疯狂。

唇舌紧密交织,付时青肆虐地掠夺女人口腔内的每一寸空间,逼得她节节败退。许之宁被迫承受他的侵略,挣扎不休。

方寸大乱间,她无意识地屈膝朝男人腹部撞了下。

算不上重,但对于胃痛的付时青来说无疑于雪上加霜。

“嘶~”

他退开距离,松开许之宁的脖子,转而捂上胃,五指死命紧攥,右手却牢牢钳制她,力道没半分减弱,生怕她跑开似的。

微弱的光线透过车窗映在他俊逸的脸庞,男人半明半暗地隐匿在夜光中。若细细一瞧,便可知他的脸色较为苍白,唇角止不住地发颤。

许之宁偏开头,抿了下唇,本能地上下吞咽。舌尖还残存着清香醇甜的味道。

她烦躁地皱眉,声线清冷,“喝醉了就去找别人,我不是解酒药。”

喝醉?几杯酒怎么可能喝醉?

付时青沉沉地喘气,眼睑不时地抖颤。他强忍住抬眉凝她,自顾自道,“他也吻过你的唇吗?”

艰难地从齿尖溢出的声音伴随着嫉妒与不甘。

“什么?”许之宁眸光怔愣,完全听不懂他的疯言疯语。顷刻后,说,“你醉得不轻。”

她稍稍侧了些身子,打算开门下车,却被一把拉回。

付时青逼近她,直勾勾地凝视冷淡的双眸。他磁沉沙哑道,“我没醉,我很清醒。”

俩人无声地对望,寂静的车内只余沉闷的呼吸声。

半晌,他问,“你为什么留着那条项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