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为情地遮挡着。
在顾北起身的时候,他颇为仓惶地向后退了一步,手背过去扶着桌沿却碰到伤口倏然缩回来。
顾北比他高了不止半个头,在这种状态下他毫无疑问可以将叶风整个人都圈起来,但他只是上半身微微前倾,将两人鼻尖的距离缩短,然后垂着眼睛看下去。
“你急什么?”
“可是,你已经罚过我了…”叶风认真地跟他讲着道理,“不能不给我穿裤子了。”
他一本正经地抬头,与那幽深的目光相接。因为本能的畏惧,他的眼眸里带着仰望,还有隐隐约约透露出的期待。
顾北本来还想再逗他两句的,但可能是他眼底的期待太过招眼,突然就有点不太想辜负,于是挤到嗓子的挑逗又成了安慰,“不会反悔的。”
“不是说要揉揉吗?”顾北朝他伸手,“过来。”
叶风把手给他,因为顾及手心的伤,他只捏着手指那块,然后把人拽过去。
叶风被抱得满怀,一双大眼睛都呆了一下。不过过一会他又迟钝地往顾北怀里贴上去。
顾北的手覆上来,是那只刚刚把他打到痛哭的手,似乎还带着他身后的余温。明明都是暖的,但刚刚那份雷厉与现在的温存又天差地别。
他微微侧着方便顾北给他揉伤,脸上挂着愉快,这是他每次最喜欢的环节。尽管今天这种其实根本没有揉的必要,用巴掌打出来的伤再凶狠也重不到哪儿去,而且晾了这么半天根本就不疼了。
但叶风却频繁地跟他喊疼,并没有表现得太舒适,因为怕顾北觉得够了不给他揉了。但他又怕叫得顾北烦,声音还略带压抑,煞有介事的。
最后顾北还没说什么,他就心虚地垂着脑袋。似乎听到顾北在他耳边笑了一声,那局促模样就更明显了。
但顾北最终什么都没有说,也不知道有没有看出来。
只是他还算蛮配合叶风。等叶风叫唤声小了,不怎么嚷嚷了,这才抱着人到卫生间洗了脸。看他可能是哭得太多,不光眼睛微微浮肿,人也迷糊。
顾北便说:“头晕?要不要睡一会儿。”
叶风脸上沾着水,湿乎乎的,上下眼皮都快粘在一起,听到顾北的声音时本来都昏昏欲睡了,朝他看了一眼,却突然被人薅了小辫子一样刺激地瞪大眼。
“不行,我得先给你拿创可贴。”
还没等顾北拒绝他就在自己的架子上翻出来了碘酒和创可贴,递给顾北时急切还有一些愧疚。
顾北握着那个暗色的小瓶子,又看向叶风带着担忧的脸,他眼底多了些不可名状的情绪,手里的药瓶捏得紧了紧,塑料材质的外壳都微微变了形。
他翻过手背看了眼那两处伤,不知缘由突然笑了一下。
他问道:“那么困还记得啊?”
叶风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只点着头。
“对不起,都是我给你抓成这样的…”
那么好看的手,偏偏被抓出了两道伤,那抹鲜红叶风越看越刺眼,只觉得可惜。
估计也没有哪个被动能这么把他的主人弄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