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以“我不愿任何人窥见你的美”为由,提出让翠花退出乐坊,住进他为她?购置的小别院,今后只为他一人唱曲。
至此,翠花终于从?“霸道少爷爱上我”的梦境中惊醒,萌生了分手之意。
然而,盛十?岂肯轻易放手?
他先是以“赠品价值不菲”为由,向翠花索要大额金银,频频骚扰,名曰“收债”。可?当翠花典卖衣物,凑足银两归还之后,他却变本加厉,直接放话:“你逃不掉。”
从?那以后,翠花家接连遭殃。
农田频遭破坏,田地里的庄稼屡被践踏;甚至,京城多个花楼娼馆的宣传册上,竟赫然加上了她?的名字,致使她?每次演出完毕,都会有不怀好意的男子上前?邀她?“作陪”。
翠花忍辱负重?,咬牙坚持,可?她的父母实在看不下去,终于带着她?到衙门?报案。
然而,官府却未将此事视作大案,甚至未曾立案调查,最后不了了之。
直至七月十?一日,她在街头被人当众刺杀。
“所以……”任白芷回过神来,皱眉道,“李林竹今晚,就?是为了查这件案子?”
苏温景见外甥女发问,叹了口气?,点头:“我们?怀疑,翠花的死另有隐情。仵作的结论我信不过,听人说,李兄之前?曾有过验尸经验,所以这才委托他前?来一趟。只是没想到,遇到你这么个天天只晓得吃醋的大娘子。”
见任白芷要发火,他继续补充道:“本来依照我那几日的走访,此案理?应快要水落石出,只需找到那名唤盛十之人。”
话音未落,他又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几分无奈,“奈何官府有人懒怠,寻个人竟如此艰难。”
任白芷微微蹙眉,沉吟道:“不应如此才是。”
苏温景正欲再言,忽听得一阵脚步声近了,徐胜舟的声音随之而至:“查是查到了,可?没什么用。”
蔓菁见他卖关子,顿时催促道:“快说,别吊人胃口!”
徐胜舟也不拖沓,径直道:“我接手此案时,已查到这‘盛十?’的来历。他本名陈淮,乃故陈校书之独子,哪里是什么养马的?分明是在京中开了一家欢楼。”
“欢楼?”任白芷微微一怔,这名号,听着不像正经去处。
“不错。”苏温景接道,“京城四分之一的娼妓皆隶属其麾下。”
果然不出所料。
“但案发后,欢楼便贴出告示,称无期限歇业。我曾在其周围暗中查探多日,却不见陈淮现身。”徐胜舟继续说道。
蔓菁忽而想起,关切问道:“那你之前?的伤,是怎么回事?”
“偶然在御街上见到一个与陈淮相貌极为相似之人,我便追了上去,怎料中途被人拦截,甚至遭伏击,险些被废了右腿。”徐胜舟语气?淡然,似在述说寻常事,“不过,受伤于捕快而言,算不得什么,养几日便好。只是。”
“只是什么?”任白芷心中一紧,毕竟人命关天。
苏温景冷笑一声,代为道出实?情:“他上头的人不让他查了,便以养伤为由,将他调离此案。幸得林竹引荐,我寻得养伤中的他,两相合计,才决意私下查探。”
任白芷眉头皱得更?紧,“那为何不直接传唤陈淮?”
“传唤过。”徐胜舟冷声道,“他言称案发当日一直在家中,且以他的身份,何必与一个妓女计较?”
“就?这么作罢了?”任白芷追问,“陈府可?曾搜查?血衣、凶器,这些证物总该寻得到吧?”
苏温景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你当人家是蠢的?这种东西,岂会留在府中?更?何况,你可?知陈校书是什么人?”
“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