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走出?,经过任白芷身旁时?,脚步微顿,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眼中多了一丝玩味。
有意思,这当铺东家,他记住了。
而四青则愤愤地凑到黄彪身侧,耳语几句后,狠狠回头看了任白芷等人一眼,咬牙切齿道:“放心?吧,彪哥,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第?二日清晨,天光微熹,晨雾未散,街巷尚未完全苏醒。
陈氏被一阵恶臭熏醒,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鼻端的气味却越发浓烈。她皱着眉坐起,抬头望向窗外,隐约瞧见晨曦中浮动的几只?苍蝇。
心?下一惊,她急忙披衣起身,推开当铺大门,一股浓烈的腥臭之气瞬间扑面而来。
“呕”她捂着鼻子后退一步,险些?被熏晕过去。定睛一看,门槛上、台阶边,甚至连铺前的青石板上,全被厚厚的一层秽物覆盖,黄褐交杂,腐臭难闻。几只?野猫正试探着凑上前,又嫌弃地甩甩尾巴,匆匆逃走。
陈氏又惊又怒,压着恶心?勉强站稳,抬头四下张望,目光一转,便看见街对面的茶棚下,四青正悠哉地坐在条凳上,手里抓着油饼,吃得正香。他身旁几个小地痞聚在一处,三三两两地交头接耳,时?不时?朝她这边瞥来,脸上满是?看笑话的神?色。
陈氏强忍着呕意,气得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骂道:“是?不是?你?干的?!”
四青抬眼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慢悠悠地撕下一块油饼:“掌柜的,这话可不能乱说啊,诬陷也得讲究个证据。”
“除了你?还有谁!”陈氏怒不可遏,指着当铺门前的狼藉,“半夜往人家铺子门口倒粪,你?也不嫌缺德?”
四青咧嘴一笑,眼神?里透着几分得意:“嗨,这世道怪事多了去了,说不定是?哪个醉汉干的呢?我这大清早的,才刚吃上饭,掌柜的可别随便冤枉人。”
陈氏气得浑身发抖,正欲上前理论,忽听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怎么?回事?”
她猛地回头,见任白芷正与颜怀义一道走来,显然?是?刚到铺前。
颜怀义眉头紧蹙,显然?也被这股臭气熏得不轻。
“任大娘子!”陈氏急忙迎上去,满脸愤愤不平,“你?快看看,昨夜有人往咱们门口倒了粪,分明是?故意的!”
任白芷的目光一寸寸扫过眼前的场景,眼底浮现一丝寒意。
就知道这群地痞没那么?好对付。
她的手缓缓收紧,心?下已明白了几分。
颜怀义微微皱眉,低声道:“这是?什么?情况?满门屎的铺子,我可不租的,再便宜也不租,谁会忍着屎臭味来看病?”
陈氏一怔:“什么?意思?租约不是?已经签下了么??”
颜怀义面露不屑,“租约里也明确写了,铺子若出?现任何维护不当的地方,我有权随时?退租。任大娘子,不会是?要?强租吧?”
任白芷摇摇头,笑道,“当然?不会。只?是?这地段,这面积,这价位的铺子,可真是?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颜怀义心?一动,可鼻尖的臭味让他立刻反应过来,“不行不行,再便宜,没法正常经营,也不行。”
“颜医这不是?还有十来天才准备营业么??”任白芷继续稳住他,“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混混而已,我三两下就打发了,不值得颜医为此错过这么?好的合作机会。”
“当真?”颜怀义半信半疑道。
“当真。”任白芷自信地笑道,“若到时?候还是?这幅光景,颜医再退约也来得及啊。”
颜怀义在心?里盘算了一会儿,点头同意道,“也行。那我跟修文说一声,他推举的账房先不见了。”
“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