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个精明干练的中年男子,见任白芷主动搭话,立刻满面堆笑:“大娘子,可巧了,刚从南边运来?的蜀锦,花样最新,也最贵。”
“蜀锦还行?。”任白芷微微颔首,话锋却一转,“不过听说?你们最近似乎遇到些麻烦,还需要?典当东西周转?”
老板闻言神色一滞,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了几分:“您这话从哪听来?的?我们【露华浓】可是……”
“老板,”任白芷却不急不缓,低声说?道?,“霜华环珰,锦绣连环,好像还有一个,金蝶步摇。这几日总有小厮去典当全新的【露华浓】首饰,你说?,怎么就这么巧呢?”
这话一出口,老板的脸色顿时变得难堪又复杂。他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年轻的娘子,似乎有些惊讶她从哪儿得到这么精准的消息。
沉默片刻后,他叹了口气,低声道?:“大娘子慧眼?如炬。实不相瞒,最近的确是出了些问题,主要?是铺子扩张得太快,账目有些周转不过来?……”
两人低声交流之际,蔓菁手?里拎着一件红色芙蓉纹长裙,兴冲冲地走了过来?:“大娘子!快来?试试这件,肯定?合你心意!”
任白芷停下话头,笑着应了声,却不动声色地从袖中摸出一张自己准备已久的名帖,悄然递到老板手?中:“考虑让人入股么?两三?百贯的那种。”
老板愣了愣,还未回过神来?,便下意识接过。
蔓菁并未察觉两人的小动作,只拉着任白芷将那件裙子披到她身上:“这才像话嘛!大娘子,这次你可别再再嫌贵了,就这件了!”
任白芷看了看自己身上那绯红的裙子,倒却是好看,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听你的。”
蔓菁欢天喜地地付了银子,硬是让任白芷换上了,又捯饬了好多些首饰,才出了铺子,上了马车,往侯府赶去。
待马车进入一处繁华街市后,又行?了一炷香,便见街北蹲着两个大石狮子,一间兽头大门,正上方有个匾额,匾上大书“敷阳子邸”四个字,但正门紧闭,只有东西两角的门有人出入。
从西边角门进了,马车便停了下来?,李林竹已在此等候多时。
车帘轻掀,任白芷从车中走下,一袭绣着芙蓉纹样的长裙,裙摆在阳光下泛着柔光,恍如泼洒了一层流动的霞彩。她的发髻饰以金玉钗,耳边垂着两颗珍珠,行?走间摇曳生姿。
李林竹的目光锁在她身上,眼?中掠过一丝晦暗难明的情绪。淡妆浓抹,总相宜。
可面上不显,他嘴角微勾:“娘子今日这是打算去寿宴,还是去比谁家嫁妆最重?”
任白芷闻言,停步抬眸,淡淡扫了他一眼?:“若不是要?给?某人长脸,我何必这么费工夫?”
李林竹挑眉,目光在她身上流连片刻,语气越发欠揍:“你这长脸的方式,可真?特别。大家都穿得方便蹴鞠,就你像个移动的灯笼,一走一晃地提醒人家,这儿有个不合群的。”
“蹴鞠?”任白芷微微皱眉,“你何时提过要?蹴鞠?”
李林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语调一如既往地漫不经心:“蹴鞠是侯府五郎的拿手?好戏,他夫人也常陪着练,宴会上不玩,反倒显得怪了。我以为你该知道?。”
任白芷目光微转,淡淡道:“所以你故意瞒着,想看我出丑?”
李林竹闻言,露出几分戏谑的笑意:“瞒着倒也不至于,只不过……我以为?你一向聪明,总会提前做好调查?”
见他笑成这般,任白芷更加觉得他是故意让自己出丑的,双手?开始拆多余的耳饰跟发饰,嘴上咬牙切齿,阴阳怪气,“那真?是多谢您提醒了,灯笼嘛,本就是用来?照亮别人。这么一说?,倒觉得自己还挺高尚。”看了一眼?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