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处,他胸中竟隐隐泛起一丝闷意。

“何苏文?未曾见?过。”任白芷忽而?想起一事。

只是?前些日?子,有?个陌生男子与她搭话,该不?会就是?何韵亭吧?她越琢磨,越觉可能。

若真是?他,那许多?细节便都说得通了。那日?为何见?面便如?此亲近,仿佛久识一般。彼时她只当那人轻浮,便果断断了交谈。

她暗自吐槽,何韵亭那长相确实没甚记忆点,这不?,又遇着一次,竟又未认出来。

见?她神色微凝,似坠入回忆,李林竹不?由得心头一窒。如?此看来,她果然是?为了何韵亭而?去?

忽然,他想起当初婚宴上,何韵亭咏的那句“从此萧郎是?路人”。彼时只以为是?为自己感慨,毕竟同窗多?年,他也知自己年少?时对那位侯府姐姐暗藏心思。可现下细想,那家伙分明是?在自己婚礼上,当面戏弄自己的新娘!

思及此处,他怒火中烧,暗骂一声,好个何韵亭!

李林竹的情绪,任白芷却全然未觉,只在心底吐槽原主钟情渣男几分后,继续一边用膳,一边翻看手中的报纸。

“你说,这西夏太后怎的如?此嗜战?若真开战,两国商贸势必断绝,到时京城的马价只怕要?涨了。”她指着一则消息问道,心中盘算着明日?是?否该去寻几张马的交引。

李林竹并不?想与她探讨此事,敷衍答道:“内政不?稳,便需外患以解。”

“那马价当真会涨么??”任白芷问道。

“不?好说。眼下京城所需之马皆非战马,与西夏供给并无干系。”李林竹本来还是?有?些吃味,但不?知为何,任白芷一问,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诶?这西夏太后,是?个汉人?说是?姓梁。”任白芷把新闻后面的梁太后的介绍看完后,惊叹道,“竟然都是?汉人,为啥要?打大宋?”

“正是?因为她是?汉人,才急着跟汉人身份划清界限。”李林竹说道,扒拉了两筷子素菜。

“为何啊?”任白芷好奇的问道。

“她是?出生在西夏的汉人,在西夏,是?党项人当家,她从小出身不?好,又是?异类。但幸运的是?,她长得美艳,因此成为了西夏前一任皇后的亲嫂嫂。后来又与前一任皇帝李谅诈私通,并鼓励他发动政变,杀了前一任皇后一家,也就是?她自己的丈夫全家,并把自己被扶持做上了皇后之位。”

“后来李谅诈战死,她便年纪轻轻成了太后,掌握了西夏的实权。但是?西夏的贵族都是?党项人,李谅诈又曾因为大力?推广汉化得罪了不?少?贵族,现在又来了一个汉人执政,西夏内部?许多?势力?自然是?不?服的。她为了稳住自己的政权,自然只能从各种方面去汉化,除了废除她丈夫死前的政策以外,她还通过对宋宣战,来划清自己与汉人的界限。”

“在她眼里,大概身为汉人就是?原罪。”李林竹虽然吃味,但还是?耐心地把她想知道的事情介绍给她听。

任白芷听罢,不?由击掌道:“原来如?此!你真不?愧是?行走的大宋百事通!我封的。”

这姐妹能收编!

李林竹闻言心中一暖,嘴角微扬。然而?,转念想到她明明已为自己妻,却仍暗中往来旧人,不?由心生别扭。

虽说那封和离书确已在前,但那时彼此尚不?了解,若他如?今悔了,可否当作从未有?过?但这样会不?会太无赖了?她会不?会更?加讨厌自己??

这一思量,他神色渐沉,低声嘀咕了一句:“世间之事,也非尽知。”

“怪可怜的。”任白芷突然接了一嘴,她还沉浸在梁太后的身世里呢。

是?啊,这个梁太后这样否定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