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缝里还残留着抓痕的皮屑,牙齿松动,应该是挣扎时拼命咬过人,不过尸体抬回来时手已经僵硬,死前挣扎得太厉害,尸斑分布也有些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种颜色的尸斑。”

说到这里,他忽然一顿,察觉到自己说得太多,似乎不太合适,便轻咳了一声,笑着改口:“总之,说是某次被凌辱后,趁着男人睡着逃了出来,却不想失足跌下了山崖。只是可惜,到我离开时也没找出她的身份。”

任白芷听着他的话,心中不禁为他感到一丝愧疚,原来自己又误解了他。

她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把话题引回正轨,“那最后呢?那群人被判死罪了么?”

见她并没有被自己的描述吓到,反倒是关心起案件,李林竹颇有些意外。

但想到这个案子他就面露不甘,手不自觉捏紧,“因为女子的身份不明,整个村落誓死不承认,官府也找不到人牙子,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毕竟法不责众。”

任白芷冷笑一声,心中满是讽刺,“好一个法不责众。”

这世道,仅仅因为犯错的人多,犯错之人就可以不受到应有的制裁么?

那些无辜的受害者就应该自认倒霉么?

“所幸,你这只狐狸,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被人算计的。”李林竹带着点戏谑,目光却透着几分认真的赞许。

任白芷抬眸瞥了他一眼,试探着问:“那你觉得,‘法不责众’这件事不对,是不是?”

第22章 谈心 旧怨未消添新酿,酒中话冷意难藏……

李林竹愣了一瞬,低头思忖,许久才缓缓说道:“我曾尝试通过她腐烂的面容,恢复她生前的样子,想帮她找到家人,让他们替她讨回公道。”

他说到这里,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桌沿,似是想起了什么,语气低了几分:“可是,我手艺不精,画得不像。”他顿了顿,唇角微微抿紧,下意识地咬了咬唇,像是在掩饰某种自卑。

任白芷心头微动,看着他有些别扭的神情,忽然觉得这人其实比她想象的更固执、更认真。

她本想说点什么,最后只是轻飘飘地笑了笑,语气随意道:“你都尽力了。”

“也未必。”李林竹却反驳她,语气比平时更坚定,“若我是身居高位的大官,若我执意要查此事,未尝不能做得更好。”

他低头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指腹因常年拿针、翻书而生出的薄茧透着一丝粗粝。他苦笑了一下,自嘲道:“只可惜,这对我来说太难了。”

“为什么?”任白芷咬着筷子,随口问道,“你是男子,又不像我这样的女子被困在家里,为何不行?”

“你知道我堂兄李修文,去年考中了进士,对吧?”李林竹忽然问。

“知道啊。”任白芷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我还知道,你去年也考了,只是没中嘛。”

李林竹微微一滞,抬眼看了她一眼。

“没考中就再考呗,三年一次而已。”任白芷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咬下一块鱼肉,含糊地说道,“失败一次算什么?我舅舅可考了十年呢。”

她想起自己当年高考复读时的煎熬,吞下食物后又补充道:“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是毅力,不丢人。”

李林竹愣住,似乎没料到她会这么想。片刻后,他低低笑了一声,目光落在她毫不遮掩的满足神色上,忽然悠悠地说道:“你可知道我们李家是怎么发家的?”

“不知道。”任白芷老实答道,一边挑着鱼刺,一边听他说话。

“我祖奶奶出身游医世家,祖爷爷随她学艺,医术出众,入赘后靠着针灸扬名,做到太医局丞。因祖爷爷之功,我大爷爷和我爷爷都得了恩荫,分别当了从八品和从九品的小官。可惜,后来爷爷父亲早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