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封煜没有料到,即使她这么小心,还是让人得了消息,最后一无所知地落了胎。

杨德低下头:“皇上也是爱子心切。”

封煜摇了摇头。

祖训总是有迹可循的,隐瞒不报对腹中胎儿明显弊大于利,若是瞒得好尚可,不然就是周宝林今日的下场。

他平静地说:“从今日开始,后宫请平安脉的时间改为三日一次。”

既然已经犯了错,接下来最重要的是,不能一错再错。

他眼底滑过一丝惋惜,似还有些难过,不过这些情绪被他隐藏得很好,他捏了捏额头,最后说:

“让太医好好照顾周宝林吧。”

杨德迟疑地问了一句话:“那这凶手……”

他这句话刚落地,就觉得殿内愈发冷了些,御案前的男人眸色如覆霜雪,他说:“此事交给皇后处理。”

许是他这句话太过平静,反而让杨德心底越发冷凉,如坠寒冰。

周宝林是被仪仗抬回凝华楼的,勒月的泪似乎都要哭尽了,可她躺在床上却一动不动。

她只是睁着眸子,怔怔地看着床顶。

勒月被她吓得够呛,跪在床边,干涩着声音:“是奴婢不够小心,求主子责罚!”

不知过了多久,周宝林终于有了反应:“怪你作甚。”

“是我想岔了,如今这结果,能怪得了谁?”

她说着说着,忽然笑了出来,眼泪夺眶而出,她从嗓子里逼出来的笑,一边笑,一边说:

“她好狠的心,好狠……”

勒月被她吓得脸色惨白:“主子,你不要吓奴婢啊!”

她没听懂主子的话,什么叫她好狠的心?

主子知道凶手是谁了吗?

周宝林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听着勒月的哭声,她勾着唇角,牵强地扯了扯。

可笑,她还曾经笑容嫔蠢。

她自己又比容嫔好到哪里去?

在这后宫,谈什么姐妹情深?

是她傻了,竟天真地相信了那所谓的一族同出。

她自认谨慎小心,入口的东西必是经过亲信之手才会入口,这满后宫,能无声无息地让她中招的人,还能有谁呢?

她小产一事,明明误食大量寒性药物,竟找不出丝毫证据和线索。

这般毫无破绽,却让她确定了凶手。

毕竟,她那些所谓的亲信,不过都是周家的人。

既是周家的人,那……自然就是淑妃的人。

周宝林忽然轻笑出声,笑声越来越大,最后连身子都轻轻颤抖。

勒月吓得抱紧她,拼命摇头:“主子,您不要这样!奴婢求您了!主子”

她咬着牙说:“便是再无子嗣,主子难道不为逝去的小皇子报仇吗!”

“求您了!主子,求您不要这样!”

周宝林的笑声忽然戛然而止。

她直直地看向勒月,神色平静地有些诡异。

她说:“……对。”

勒月愣在原处,怔怔地看着她。

她勾起唇角,似没看见勒月的神色,只是一字一句地说:

“你说得对,她做的事,总该付出代价的!”

她身下又溢出了血,勒月慌得要去请太医,被她拦下,她平静地躺了回去:

“不过是一具没用的身子,还作甚请太医。”

勒月摇头:“不是的”

周宝林打断她,缓缓闭上眸子:“我累了,你下去吧。”

这几日宫中的气氛有些压抑,周宝林的事依旧留有阴影,皇上进后宫的日子也越发少了。

那事如何也找不出证据,就似乎是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