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1 / 2)

萧定会拿君臣之纲来压他,那便表示他已经气到某个程度了,杨梁就不该再说。

然而那是条人命,无辜者的生命,他实在不能不说。他会良心不安。

雨突然就下了起来,两旁行人开始匆忙奔走。

雨点打湿了纸扎的花灯,烛火一盏盏的灭掉,等回过神,路上的人锐减,昏暗了许多,方才那喧天的热闹似乎就是个梦境,转眼即逝。

萧定回过头来寻找他,杨梁疾步奔到他身边,用袖子遮挡住他的头,将他拖到屋檐下。那小内侍也赶紧跟过来。

雨更大了。

这是家民居,屋檐不宽,萧定却不肯让开,杨梁不得不与他肩靠肩叠靠在一处,他们相互看了一眼。

彼此的温度透过有些湿润的衣料传过来,腾腾而上的热气中,带着些暧昧的气息。萧定忍不住伸手搂住他的腰,杨梁转过头的时候,双唇几乎要触到他的鼻梁。

他有吻下去的冲动,屋檐上的雨水滴下来,滴在他另一侧的肩头上,那猛然一凉让他清醒了许多,于是他忍住了,这便叫耳鬓厮磨吧。

行人虽然少了,窗前却还是不时有人往外探一探,他们默契地调开头,似乎是拉开了两者间的距离,却在外人看不到的暗影里握住手。

那小内侍识趣地与他们隔远些,对着外头张望雨势。

两人的手掌都是干燥的,萧定紧了紧手指,杨梁默然不语。

他仰头注视着檐沟间落下的那缕缕丝线,全神贯注,……如果他能看清楚的话。

看了一会,他终于忍不住调回头,萧定的眼如同兽在暗中发着些微光,直直看着他。他笑一笑,转开头,隔了片刻,再回头,萧定依然在看他。

就在一次次对视中,他们似乎渐渐重回到少年时光,这仍旧是那个外面塌了天,却能浑然不觉的懵懂年龄,他们不觉柔情满溢。

杨梁伸出手,几乎要触摸到他的脸,却在最后一刻收了回来。

屋檐外头,行人撑伞而过,杨梁调头望着雨幕道:“我去买伞吧。”

萧定怔了怔,果然轻轻松了手。

杨梁冲出几步,到了街角才敢返身看,萧定始终看着这个方向。

雨太大,看不清楚表情,朦胧中望去,萧定的身材比当年高大了很多,可轮廓上还是有那个落魄太子的影子。

杨梁不禁心中一软,那口一直没散的憋闷之气居然也淡了。

逍遥丸是种毒药,可它带着毒性,你怎么能拿它给陈则铭吃呢?那青年不够无辜吗?

可陈则铭到底是被自己救了,并不曾留下病根。

这样挣扎着的自己,他是鄙视的,然而他还是不能克服自己想要原谅萧定的冲动,他憎恨萧定这种无端的狠毒,更憎恶自己的毫无原则。

他还忍不住要想的是,他们是怎么做的呢,萧定……,这样的念头稍纵即逝,他低下头,不愿再想。

然而,世事总是如此巧的,他买了伞回来,另一个屋檐下头居然站着一对少年男女,他不经意的走过,那少年男子却讶然开了口:“……杨兄?”

他应声转头,看清楚了才不得不感叹人生何处不相逢。

陈则铭知道萧定也在此地时,脸色立刻变了。

杨梁看着这七尺男儿居然露出惧色而不自知,心中有些了然和怜惜,可更多的是愧疚不安。

他想了些什么啊,这男子是被迫的,他无意于此,勉强屈从,对一个男人而言,这难道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羞辱了吗,他却还能生出嫉意。

从这一天开始,他刻意走近了陈则铭,哪怕萧定暴跳如雷,变本加厉,他还是觉得该全力把这份罪孽减少到最小。

他有时候也会想,是不是自己疏远陈则铭,萧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