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醉把那句话原封不动地咽回去,抬手揉揉他脑袋。
“喝点酒?”靳寒把酒柜打开。
余醉看一圈没自己想喝的,“我去酒窖挑一瓶。”
靳寒就不管他了,问他家属:“你那小孩儿喝点什么?”
陈乐酩和裴溪洄同岁,19,余醉和靳寒一个29一个28,在他俩面前可不就是俩小孩儿。
“不用你管,我给他煮个姜奶,有点着凉了。”余醉说完直接带陈乐酩往厨房走。
陈乐酩看得出来他们是真的亲近。
往前倒十几年的枫岛,海盗猖獗到警察都管不了,杀人越货无恶不作,一条货船成功出海的路是这些守船人拿命填出来的。
听季小年说当年和余醉同一批出海的守船人有几十号,但最后活着回来的就他们几个,一起出生入死过的情谊是很珍贵的,陈乐酩既替余醉开心又稍微有点酸涩。
他的世界里有好多好多人,这些人都留下了浓墨重彩的颜色,有人为他两肋插刀过,有人陪他轰轰烈烈过,而自己是最后闯进来的那个。
自己那一抹颜色好像还是淡淡的。
濡湿的触感落到鼻尖上。
“嗯?”陈乐酩从胡思乱想中抬起眼睛。
余醉用手指刮了下他的鼻梁:“又瞎琢磨什么呢?”
他刚切过姜,手上有味道,陈乐酩被辣得打了个喷嚏,疯狂揉鼻子。
“没想什么,就是觉得我来得太晚了……”
余醉一怔,无奈地敛下眼眉。
他只想着陈乐酩刚上学,和同学舍友的感情还不深,没处下自己的小圈子,一放假别人都回家了,他一个人难免会孤单失落,这才把他带进自己的圈子里来,见见老朋友。
却忘了考虑失去记忆的弟弟骤然见到他的过去,第一反应可能不是交朋友,而是遗憾。
“太晚不一定就来不及,太早也不一定就有好结果。”余醉说。
就像陈乐酩十八岁和他求爱,他只会让人伤心,二十岁再和他求爱,他或许会先一步拿出戒指。
他把姜丝放进碗里,倒上牛奶,转过身来倚在料理台前看向弟弟。
陈乐酩:“叽里咕噜地在说绕口令吗?”
余醉失笑,把他拉到身前。
这个角度能让他清晰地看到弟弟耳后那枚敏感的小痣,在光晕下显得小巧莹润。
“意思就是我们现在走的每一步都刚刚好。”
“更何况……”他摩挲着那颗小痣,一点点施加力道,从耳后摸到耳廓,再到耳垂。
陈乐酩哼哼着软下皮肉,眼睛里满是雾气,脑袋里乱成一团什么都无暇多顾。
晕晕乎乎问他:“更何况什么?”
余醉只是轻笑一声,没有宣之于口。
更何况,kitty,你发生在所有轰轰烈烈之前。
他们这边一个姜撞奶煮得你侬我侬,玄关后面,裴溪洄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靳寒哄好,推着他出来往客厅走。
余醉也把陈乐酩带了过来。
陈乐酩手里除了姜撞奶之外还有一块余醉给拿的小蛋糕。
裴溪洄问他们都拿了什么海鲜:“有东星斑吗?我还想吃北极贝,海螺有没有?皮皮虾呢?”
余醉说我看你像皮皮虾,“把海底龙宫给你搬来好不好?”
“那行,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搬来我进去当美人鱼。”
靳寒说你只能做美人猪。
陈乐酩噗一下笑出声。
裴溪洄憋气,心道当哥的男人果然都一个臭脾气。
他不想搭理再他们俩,跑到陈乐酩那儿跟他两个脑袋凑在一起聊八卦。
屋里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