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敬恺办理值机手续后先过安检,休息室里比往常要?喧杂一些,大约这种突如其?来的客观变故总容易使人焦躁。窗边正有一位女?士通电话,她距离温敬恺不算远,所以他很轻易就可以听清楚她是在向电话对面的人吐槽此地夏日天气实?在百怪,致使她计划好的度假旅行彻底告吹。
温敬恺本来无意偷听,只是因为这个声音略有些耳熟,而正当他意图做点?什么转移注意力?时,那位女?士持着电话拧眉回了个头。她的视线扫过温敬恺,忽而又重新挪回来,犹疑地出声:“温敬恺?”
阳蘅深夜在社交软件上刷到陇西的美?景,一时头脑发热订机票意欲远赴西北放松身心,美?美?体验祖国大好河山,谁知因为自己早晨收拾行李过分拖延所以只好一再?改签,最后自作孽被骤雨困在机场。
“你飞哪里?你怎么也被困在这儿?”阳蘅问温敬恺。
温敬恺下意识收起桌面上的护照和登机牌,随口胡诌一个地名,多嘴解释一句说只是恰好有合作要?谈。
阳蘅了然般点?点?头:“今天这场雨确实?很急。”说完又补充道,“我刚才问过了,塔台那边无法确定具体的可飞行时间,一时也没?办法更换航线,你完全可以先行离开。”
阳蘅以为这种收益按分钟计算的标准成功人士都是极其?珍惜时间的,这才看在他是江书久前夫的面子上愿意好心好意提醒他,谁知温敬恺听完无可无不可地回了句:“事情很重要?,我再?多等一会儿。”
他们明?显没?有更多的话要?讲,幸好这时地勤过来了。工作人员在人群中找到温敬恺,语气温和地特意通知他:“抱歉温先生?,您今日飞往都柏林的这趟航班因严重的恶劣天气被取消了,我们可以帮您免费改签后七天的航班,或者改签到邻近城市,您可以选择从邻市出发。”
温敬恺余光注意到阳蘅又重新将目光放回到了他身上。他没?有偏头看,摇摇头对工作人员表示不用?了。
她走后温敬恺并没?有即时离开,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登机牌和护照,等了一分钟后阳蘅果然主动来找他说话。
江书久讲得没?错,她的好友真?的是不具备任何拐弯抹角讲好话的技能的人,一上来便直接对他说:“温敬恺你跑空了,久久和吕阿姨是昨天下午离开的。她们临时更改出发时间,跟江叔叔先去了伦敦一趟。”
事实?极其?硌硬,温敬恺无端端被一块石头砸中,可见命运并没?有垂青他。
温敬恺心知再?等下去也只会是平白浪费时间,当下被抓包也表现得很坦荡:“我知道了,谢谢阳小姐,祝你陇西之行尽兴愉快。”
他语毕便利落离开,尽力?为自己维持最后的体面。
不料刚走出三?步,阳蘅就对着他再?次开口:“其?实?你主动跟久久提出离婚我还蛮意外的,毕竟我们去年在北城见面的时候你表现得倒也不是对她毫无感情。”
温敬恺无话可说。他完全不用?向任何人证明?自己的心意,示爱是最低级的自证,他向江书久讲过一遍已?经是多余,此刻要?是再?向她的好友辩白太多也只是一遍遍证实?,证实?其?实?是自己不愿给江书久创造麻烦让她为了自己削足适履。
爱根本不是证明?题,所以温敬恺对阳蘅说了最无关紧要?的话:“感谢你的提醒,我之后因为那块手表又飞了一趟港城,购买手续比我想象的繁琐复杂。她肯为我做到这样我已?经知足,计较更多也毫无意义,今日之事希望阳小姐可以替我保密,谢谢。”
我何止为此提醒你。阳蘅心想,她在采访的候机室里就曾误打?误撞抛出真?言,即jojo使那时候用?意不对出现偏差,那也总好过温敬恺什么也不知道。
江书久抛线索一样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