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书久没有离开,她侧过身艰难地从那块白色布料的小兜中摸索出一块巧克力?,对他?说:“你是不是没有收到温阿姨的糖果?牙医阿姨说小朋友容易坏牙齿不要多吃糖,可今天?过节日好不容易可以吃,我这?里有妈妈出门前塞给我的巧克力?,送给你。”
温敬恺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他?看?到由于室内温度过高,巧克力?已经有些融化,锡箔纸金银的边缘卷开一部分,在昏黄壁灯下闪着?光,黑色的液体糊了一些在江书久手上。
“江书久,巧克力?化了,你手脏了。”
江书久的好意没有被接受,她用另一只手拨了拨挡住眼?睛的布料,“脏的吗?我看?不见,那算了你还是不要吃了,我还以为是干净完整的。”
江书久是那天?所有人里唯一没有看?到他?家庭丑陋一面的人,室内的争吵已经开始,温敬恺蹲靠在墙上目送姐妹两?个离开。江书久走出很久后回了个头,她脚步那样磕绊,却对着?他?的方向挥了挥手。过了一会?儿爸爸搂着?的那个女人出来,看?到他?之?后朝他?轻轻笑了一下。
温敬恺懵懂茫然地看?着?这?张陌生的脸,在心里松了口气?。很莫名其妙,他?以为自己不在乎的,明明大jojo人谈论起来出轨就跟股票和包包一样简单平常,可他?发现自己居然还是有自尊心。所以他?别开脸,没有理?这?个女人。
“后来我无比感谢你的眼?睛被衣服遮住了,这?虽然使我没有看?到你的脸,但给了八岁的我一种?体面,一份你从不知道的体面。”温敬恺将手伸到出风口,感受到凉意,“隔天?我主动去?你家里送道歉的糕点,你晃着?两?条腿坐在沙发上,阿姨正在给你的膝盖上药,江书淇在帮伤口吹气?。叔叔摸摸我的头邀请我进去?,可我不敢,我不太想打破这?样温馨的画面,更重要的原因是你回头了,于是我匆匆扫了一眼?你的脸就逃走了。”
原来那就是江书久。温敬恺暗暗想自己一定要记住了,可小时候的大脑根本不可靠,直到车窗里的女孩与他?对视,他?才在三年后重新回忆起来。
比起那张脸,温敬恺最熟悉的其实?是江书久的名字。但他?很少叫出来,他?只是常常在心里默念。
小升初择校结果出来的那天?,他?问江书淇你妹妹会?不会?跟你读一所学校。答案在他?意料之?中,可他?心头还是有很轻微的失落,像羽毛划过。那种?情感无关风月,仅有纯粹的遗憾。他?只是在想自己一直欠江书久一句“对不起”,或者?是“谢谢”。
初中二年级,周围很多同学已经在散发青春的荷尔蒙,温敬恺觉得同龄人幼稚,收到表白也礼貌婉拒,但某天?江书淇忽然偷偷摸摸凑近他?,询问他?需不需要补习物理?。
温敬恺拒绝得很果断。他?学习物理?不到一年,由于这?是一门崭新学科,所以老师授课节奏已经很慢,他?课上就可以将知识点完全吸收,没必要在放学后给自己找不好受。
江书淇“切”一声,将他?的物理?试卷还给他?,说:“好吧好吧,知道你蝉联榜首许多年,但也没必要这?么傲慢吧。”
温敬恺觉得江书淇突然变得很古怪,她以前绝对不会?对物理?这?门学科上心,更何况她的数学成绩分明更令人没眼?看?,所以他?讲出自己心里的疑惑,江书淇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所以然。
事?情的转折发生在一次期中考后。温敬恺被安排去?参加省上的奥数比赛,他?放学后去?班主任办公室领取报考资料,谁知在里面看?到了拿着?试卷去?做考后分析的江书淇。
看?到班主任旁边坐着?的戴眼?镜大男孩时,他?当?即意识到江书淇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那天?他?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