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慈大悲的观世音也没有办法把活泼可爱、喜欢社交、爱好戴五颜六色小发卡的小淇留在这个世间更久。
“久久,我们有久久,她不是她姐姐的替代,我们交付给她的爱意不会少于小淇,我们希望她做任何事都自由,可以丰富而毫无负担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可她偏偏在婚姻上摔倒,还是这样一个潦草的跤。”
江永道后续也调查过温敬恺的背景,很显然收到的结果并不符合他的预期。
温敬恺辉煌平顺的二十九年的履历被未终作为CEO简介规整地按照时间顺序排列成大事件条目,其中任何一行都无法与江书久产生必要的关联,江永道站在江氏顶层的办公室仔仔细细地将助理整理的资料捋了一遍,确认江书久曾经说过的那个“讨厌的男孩”就是温敬恺。
江书久不如她姐姐善谈,人际关系简单,又因为学习能力出色的缘故在校生活安定普通,她的人生目标也只是单纯的平安快乐,江永道和吕尚安在她身上极少看到过分激烈的情绪。
第一次是在她读初中一年级的时候,那晚江永道和吕尚安过完二人世界多去公园散了会儿步,回到家还是手牵手的亲昵姿态。江书淇的作业还没有写完,她新来的家教老师正在书房替她辅导作业。
江永道从厨房出来,将牛奶递给太太时瞄了眼钟表,发现此时该是江书久练习钢琴的时间,他却反常地没有听到琴房有声音传出。
吕尚安主动上楼查看,这才发现江书久正趴在钢琴上哭。琴盖甚至没有被打开,绀色的琴布洇湿一大块,她的哭声压抑,吕尚安听了好几遍才听到她上气不接下气地在重复对不起。
吕尚安走过去搂住她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不愿意展开事情全貌,只说自己好像做了一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情,对方甚至不接受她的道歉,这让她觉得挫败又委屈。
“妈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很无聊,只是一不小心看到了而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这不是一件庞大到足以令人铭记多年的事情,可十三岁心思细腻的小女孩不知该如何坦然面对自己内心的恶,尽管这种恶在成人世界里不过是一粒尘埃。吕尚安安抚她,教导她说要是对一个人的印象不好,就不要同他交往了,以后见面躲得远远的就好。
江书久将母亲的话奉为圭臬,一直遵守这样的处事法则。初中时父母问她是否有意愿跟姐姐去同一所学校读书,她想到与江书淇在同一个班的温敬恺,在晚餐后对他们摇了摇头。
手机屏幕无声无息地灭掉,温敬恺听着江永道描述,脑海里立刻构念出那样的画面。他不用多么多么为难地从对方的讲述中回首这一件小事,因为这次事件留给他的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版本。
江永道没有停顿:“可我们久久只是爱哭,她并不是不勇敢。”
上高中时一次上课回来江书久的心情肉眼可见地很不错,江永道和吕尚安知晓她那几天正在体测,一学年一次的测试,按理来讲小女儿并不常在做齐仰卧起坐、跑完八百米后展颜,于是吕尚安问她是否有愉快事情发生。
她说她学会怎样跟一个人相处了,在她心头结了很多年的小疤,用一句简简单单的呼唤大名就可以烟消云散,应对ptsd最好的办法就是面对它。
“对方也并没有我想象得那样可怕,看着一米八加的他然后再回望小小的少年还挺有趣的,而且他教会了我怎样在手指上转头绳。”江书久这样说。
江永道和吕尚安最先并没有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直到江书久读大四。
那是江家极其动荡的一年,因为政策的缘故江氏彻底并改,江永道手头握着的股份市值差点蒸发掉,财务部消解带去的直接结果是从上到下的混乱。江书久在这个时候给他们两个扔难题,说她要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