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在舌尖绕了一圈又被囫囵吞了回去,牧容如鲠在喉,有苦不能言也不过就是这番滋味。末了,他向下猛甩袖阑,挪开视线,不去看她那无辜的神色。
又是一番诡异的沉默,静得落根针都能听到响动,压抑在悄无声息的蔓延,卫夕深吸一口气,努力缓解着胸口不合拍的鼓动。
就在这时,君澄推门而入,为难的看了一眼可怜巴巴的卫夕后伏在牧容耳边低声私语。
牧容一言不发,耐心听着,看她的眼神愈发冷冽。
卫夕捏紧了拳头,心肝脾肺都跟着颤了颤。坏了,这八成是查出什么来了。
须臾后,只见一丝浅笑映在牧容的唇角,他踅身走到茶桌前,端起茶盏呷了几口。他的面色沉静如水,卫夕却心知肚明,他真是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不出她所料,短暂的静谧后,牧容手骨一紧,将茶盏狠狠砸在地上。
啪啦――
瓷片飞溅而起,卫夕本能的侧了侧头,抬手遮住脸,手上传来的刺痛让她蹙起眉头。
一切重归平静后,她翻手一睨,手背外侧被瓷片划出了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赤红的血蜿蜒而出,带着丝破碎的美感。
牧容也留意到了她这个动作,心口登时紧了紧,刚要问问她有没有事,谁知她却像没事人似得将手垂下,眉宇里的那份倔强毫不掩饰的暴露出来,似乎没有一点悔改之意……
当真让他怒火中烧!
“打猎?本官看你是长能耐了,如今都学会聚众私斗了!”牧容冷冷怒斥,黑?q?q的眼眸中蕴着烈烈火光,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她点燃。
眼见露馅了,卫夕一不做二不休,不卑不亢的抬头凝视他:“请大人明察,卢秋水挑衅在先,我们还手在后,实属无法避免的自卫!”
又是卢秋水……
牧容压低眉头,若说最讨厌的人,朝野中便是晏清玉,而这新营里就是卢秋水――屡次戳他软肋,扰他不安。
思及此,他半阖起眼帘,掩住瞳中的凛然杀气。
卫夕望着他那张不动声色的面皮,心里一阵发怵。第一次来到大华的时候,他在诏狱审她便是这般不苟言笑的模样,健硕的身影在青天白日里散发出冰冻三尺的烈寒。想逃,却又拔不动灌了铅的腿。
空气凝滞,好似冰冻三尺。她咽了咽喉,猛然想到了什么,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这次冲突是因为我和卢秋水之间的瓜葛而起,跟孟尧和谭岳无关。请大人明察,不要牵连无辜他人。”
话音一落,君澄恨铁不成钢的剜她一眼。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还有空去保别人!
牧容攒了攒眉尖,她提及的这两个名字很生疏,单看她的脸色来讲,似乎很在乎这两人。
心口又开始酸津津的,掩在袖阑下的手渐渐捏紧。事情的来龙去脉他都已经了解清楚了,起因并不赖她,但她明明答应过他――
她会忍。
如此看来,完全就是信口开河!
“你还真是义气,本官当真看错你了。”他笑的风雅,然而声音却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丝阴凉气儿:“不管是和缘由,你的性子这般争强好胜,压根没把本官的嘱咐放在心里。念你是个女子,本官就不动杖子了,到外面跪着思过去吧。”
这番说辞让卫夕愣了愣。
“争强好胜”这个词压根和她沾不上边。换句话说,用这种激进的词汇去形容她,简直是太抬举她了。原本以为牧容会细细审她,谁知连卢秋水的名都没提,错的明明不是她,还要她去罚跪!这外面的天冷得都快结冰凌子了,光是站着不动都会发木,更何况是跪着……
真是不分青红皂白!卫夕柳眉一紧,忿忿的咬咬牙。不过锦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