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澄旋即读懂了他眼神中的意味,回以一记不太笃定的目光。长相是白鸟不错,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头。

在几人磨蹭的这一会里,周围逐渐聚起了人。

难得能见锦衣卫当街抓人,男人们指指点点,女人们抬手掩着唇窃窃私语,眼波暗露春光。锦衣卫千挑百选,尽是俊俏精壮的年轻男人,自然是闺里闺外茶余饭后的调侃料儿。

君澄环顾一圈儿,见势不妙,上前一步当机立断道:“白鸟,对不住了。”

白鸟?

卫夕神情讷讷,还没反应过来,脖颈处便挨了君澄沉重一击,两眼一黑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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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镇抚司。

前大理寺卿乌必隆因贪赃枉法被革职查办,廷杖四十后发配到诏狱受刑。皇帝龙颜大怒,特别嘱咐锦衣卫要好生打着,并责令大理寺六品以上官员前去诏狱观摩,以示教化。

大理寺审案时虽也用刑,可比起锦衣卫来讲,那才是小巫见大巫。

仅仅是半柱香的功夫,原本半死不活的乌必隆彻底折磨的不成人样,嗓子都喊哑了,只能发出嘶嘶的吟哦声。大理寺官员们看着这番惨景,各个面色如土,还有些胆小的还偷偷作呕。

牧容端坐在最前面的太师椅上,悠闲的呷着茶,凤眸微微眯起,闲适从容的样子和这阴森的诏狱格格不入。

乌必隆受过水盐鞭笞后,行刑的锦衣卫拱手道:“禀指挥使,四刑已用完毕。”

嚯,这乌必隆还真能撑,一般人熬不到四刑就一命呜呼了。牧容嘴边携着一抹清淡的笑,修长的指尖随意一点,随后放下了茶盏,双手放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不怒自威的盯住乌必隆。毕竟同朝为官,刑罚约莫也受够了,是时候送他上路了

行刑的锦衣卫领命,浑厚的喊道:“五――上钉刑――”

大令一下,乌必隆旋即被几个锦衣卫从木桩上架下来,咚一声按在了铁床上。此时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进气多出气少,任凭别人摆弄了。

铁床的头尾各自站了两名锦衣卫,手执一米多长的铁钉板子,在乌必隆身上泼了沸油之后,拿着铁钉板子开始刷洗他的背部,直到露骨为止。

钉刑太过残酷,一时间血沫横飞,沉寂的诏狱即刻传出了许多呕吐的不适声。

大理寺官员们胆颤的望着前面那个泰然自若的男人,都说牧容常年征战关外,是个冷血的笑面虎,他们听到也只是笑笑。如今可笑不出来了,传言的确是空穴来风的事,牧容当真是杀伐不过心。若是不经意落到了他手里,恐怕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