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机灵站起来,靴子在地上捻了捻,拭去了飞机电视这种超时代的东西,赶忙施礼道:“见过指挥使。”

牧容缓步走到她跟前,“起来吧,伤口可是好了?”

地上又冰又凉,卫夕麻溜的爬了起来,面上洋溢着讨好的笑,颇有一种冰释前嫌的味道:“已经好了,属下皮糙肉厚,伤口长得快。”

牧容嗯了一声,细细打探了她一眼。

原本以为那夜的惊吓会让她精神不济,然而面前的人朱唇皓齿甚是水灵,眉眼还噙着抹笑,似乎没受丝毫的影响。

倒是他多虑了……

他细不可查的轻哼一声,绕过她朝前继续走,“跟上,这里人多,去机要处再说。”

“是。”

卫夕很识趣的跟在他身后,仰头对着身边的君澄苦笑了一下,这位指挥使的心腹十有八-九也知道她的破事了。

然而君澄只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这倒是让她有些诧异,总觉得他那眼神饱含着什么寓意似的。

从厨房到衙门机要处有一条近道,三人皆是沉默着,走路不扬微尘,只有刀鞘跟衣裳摩挲的?O?@声。

穿过衙门书馆是一处花园隔断,牧容见周围人不多,刻意放慢了脚步,轻声道:“这次去锦衣卫新营就以卫夕的名字去,女扮男装,不要跟任何人提及你是白鸟。走到营地你就是一个彻底的新人身份,那里没人认识你,不要居功自傲强出头,更不许无端滋事。”

卫夕点头哈腰的应着,一个“不”字都没敢说。

女扮男装什么的她倒是不在乎,穿越到这华朝以来,她每天穿的都是男装,只不过晚上住在哪这是个问题。

流秦曾经说过,缇骑和校尉住的都是大通铺,如此看来,新营里的环境估计会更差。

她刚想开口问问,忽听一个健朗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

“属下见过指挥使!”

三人齐齐停住步子,卫夕把话囫囵吞回肚里,也跟着循声一望。

几步远的位置跪了一长溜的年轻男子,皆是衣衫不整。为首的男人肤色黝黑,只穿了中衣,上面沾着大片黑红色的血渍,阳光一照,有些?}人。

看这架势应该是又杀人了,卫夕偷偷攥紧了手掌,掩住心头的惶恐。

方才,牧容只顾着交待她,一分神引错了路,如今才发觉竟然走到浴房院来了。院子里,带血的外袍扔得满地都是,浴房的四扇木门大敞,里面热气氤氲,水雾缭绕。

锦衣卫执行完缉拿都会到衙门浴房泡个药澡,随后再去回禀。牧容对这种场面早就司空见惯了,此时浮光掠影的睨了睨,扬手示意众人起来,开口问道:“刘总旗,事情可是办妥了?”

为首之人是李千户手下的得力干将,刘巍。此人素来心狠手辣,性子直,手脚麻利,大理寺缉拿乱党不利,遗留下来的漏网之鱼全权交给他去解决。

刘巍精干利落的站起来,硬朗的脸上有一道刀疤,一直延伸到下颌,说话时一牵扯,像是有条肉蜈蚣趴在脸上:“回大人,都办妥了。大理寺那帮狗娘养的东西,办个事真不利索!总留几个尾巴给我们,真是领着俸禄吃白饭的!”

“他们若是能干了,还要咱们锦衣卫做什么。”牧容轻笑出声:“赶紧领着弟兄们洗洗去吧,又是血又是土的,黏在身上小心起疹子。”

“是!”

刘巍兴高采烈的应了一声,这血点子腻在身上铁定不好受,还泛着腥臭,让人直犯头疼。他并未留意到牧容身后的卫夕,生觉大家都是男人,倒也不用见外,大喇喇的扯掉了中衣。

君澄脸色一变,赶忙道:“别……”

然而这话还没说完,刘巍手脚利索,已经脱得溜光了。暴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