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而不吉,亲母所弃,欲焚之以火,是陈皇后解救了他,教他以为人处事。
有些爱,是不能片面而定的,他愿意相信陈皇后心中是他的。
他小时候身子弱,一个小小的风寒就能让他病在床上小半个月,他永远也记得:
满脸烧红的他病倒在床上,脑子都被烧迷糊了,头又晕又涨,夜里屏雀殿亮了一整夜,太医们来来住往的嘈杂的声音响了大半夜,后半夜才安静下来。
陈皇后摸着他滚烫的脸彻夜未眠,这个女人怕急了,怕这个虚弱的小生命像先太子一样就这么去了,独留下她一个人。
女人抱了他一整夜,嘴里一直在唤他的名字,林知听得很清楚,陈皇后叫的是“知知”,不是瑞雪,不是游瑞雪。
先太子名游冬,字瑞雪。
取自“瑞雪兆丰年。”
林知紧紧的握住陈皇后瘦骨嶙峋的手,那细细的腕子又冰又凉,有一种尸体一般令人生冷的感觉,冰得林知眼中一酸,显些掉下泪来。
“娘娘,我前几日给你求了一串佛珠,我马上就给你带上。”林知轻轻的说,从怀里掏出一串紫檀色的木珠串轻轻套在陈皇后的手腕上。
陈皇后信佛,他就在佛前整整跪了一个礼拜,日日以诚心乞求。
陈皇后虚瘦的身躯重重的喘着气,然后开始咳嗽起来,她拿帕子捂住嘴,放下时那帕子上已经满是血污。
“娘娘!娘娘,我去叫太医……”林知红了眼,紧张的想要起身。
“唔……咳咳,别去!”陈皇后连忙拉住林知的袖子,没有用什么力气,就那么轻轻一拉,林知就仿佛被绳子束住的小兽,乖乖的坐了下来,用那双悲彻的眸子安静的望着你。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时日无多了,咳咳,我有些事情要说,你且听我交代……”陈皇后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瘦弱的身子轻薄的仿佛纸片一样在空中颤抖。
她平息后突然猛的抬起头来,死死的拉住林知的手,尖锐的指甲掐入肉里,神色颠狂激动,眼里爆发出热烈的火星,整个人像是起死回光一般,苍白枯瘦的脸上呈现出剧烈的生机之气。
“知知,我梦见他了,他没有死!没有!他在梦里唤我母后了……咳咳……”
“我的儿啊……咳咳……他还活着!他好苦,瘦……瘦了,啊……你……你要帮他!帮他!咳咳咳咳……”
陈皇后剧烈的咳嗽着,嘴里的血捂也捂不住,她整个人又哭又笑,瘦弱的身子凌乱的头发,像个颠狂的疯子一样。
林知扶住她,拼命的眨着眼晴,可眼泪还是不停的往下掉,他颤抖着说,“好好好,我帮他,您先休息,别说话了……”
陈皇后猛的挣脱开林知的手,整个人跌坐在床上无力的喘着气,她眼晴一片赤红,挥动着手疯狂的尖叫起来。
“不!我不信!你发誓!我要你发誓……咳咳……你发誓,你一辈子忠于我儿!你要救他!帮我救他!啊啊……”
“你发誓!你要……帮我照顾他!帮……他……”
陈皇后边说边呕血,整个人如同风中残烛一般虚弱的停了下来,眼里的火星扑哧了一下就灭了,隐隐呈现一股冰冷与死寂之色。
林知已经泣不成声了,他拼命的抱紧陈皇后的手,像在抱着某种可贵的珍宝一般,他抹着眼泪,忍着心酸说:
“我帮他……呜呜……我发誓,我游知一辈子忠于太子殿下……”
“呜呜呜……娘娘,我帮他,我一定帮他,您看看我吧!”
“求求您了,您看看我吧,呜呜……我也是您的儿,我怎么会不答应您……”
在听到“我也是您的儿”时,陈皇后死寂的眸子里波动了几下,她的眼珠艰难的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