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亦云得到答案:“那你,能在我面前变回一次本体吗?”

云樾依旧看她,数秒后,她移开目光,捻起那把血扇,落在问亦云腕上,摆脱女人的束缚。

“云樾,”问亦云痛苦地问,“我们真的不能和好如初吗?这么多年,你心里的气也该消了。”

云樾静默着往殿内走,内殿前的墙壁上,山水画依旧,玉雕在阳光下折射出晶润的光泽。

她走到墙壁边,弯身取下雕刻用的玉石刀,打磨过后,立于玉雕前,刀尖落在其中一处未雕刻完成的玉石上。

问亦云遥遥地望着她,隔阂在两人中间的十数米,仿佛无论如何都无法抹除。

“云樾,你难道对我就没有一丁点的喜欢吗?”问亦云嗓子似乎被润湿的棉花堵住,怎么都呼吸不上,她扶着玉柱,眉心紧紧蹙起,不知是在问自己还是在问云樾,“我们之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你愿意在你妹妹面前承认和我的道侣关系,真的只是因为不想让你妹妹担心吗?”

问亦云不相信,若真的不喜欢,云樾怎么可能会承认,若是真的没有感觉,为何还愿意同她亲密无间。

无尽的委屈在今天被云樾默许云榆用剑对着她升起,又在云榆离去,云樾将她推开达到顶峰。

她想要求得一个答案。

这些年,她对云樾不是没有愧疚。

她垂下手,身体抖动:“云樾,你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我哪里有问题,你可以跟我说,我都可以改。”

说她一意孤行,可以跟她具体说是哪里一意孤行,而不是两两相对,一言不发。

云樾跟裴依宁说什么都改变不了。

可她连从何改起都不知道。

牙关咬得过紧,太阳穴突突起跳,大脑涨疼不已,她指甲在柱子上摩擦出声响,含着细微的哑意:“云樾,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手颤了下,雕刻刀掉落在地,云樾蹲身捡起,吹去玉石上的碎屑:“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你对我的好。”她拾起雕刻刀,却没了继续下去的兴致,精神都是疲惫的,“但这些所谓的好,是我最想要的吗?”问亦云怔然。

云樾缓而慢地起身,影子被拉得窄而长,看上去孤寂而荒凉。她的背影纤薄却有力量,不自觉地吸引目光。

她细细观摩着玉墙上的画与雕刻,和问亦云的初见,似乎也是在一幅山水画前。

问亦云沙哑的声音传开:“你想要什么,我……只要我有,我都可以……”

云樾打断她:“颜料还有吗?”

后半段话咽回肚子里,问亦云顿了下:“有,我去给你拿。”*

云榆晃悠着和师姐回到殿内,见到了姐姐,见到了姐姐的本体,确定姐姐和问姐姐感情不错,她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头倒入师姐怀中,云榆笑道:“师姐,我们过几日便回宗吧。”

裴依宁:“好不容易见到姐姐,不再多留会了吗?”

云榆耸耸肩:“日后应该能随时来问玉宫了,明日我问问姐姐和问姐姐。在这里一个多月了,总该要回宗门了。”

师姐陪她回小时候住的地方,又陪她在这里待了这么久,中间只在明越宗几日,于情于理都不好,她要顾及师姐。

云樾的身体如今已经稳定下来,她与问亦云之间的事,裴依宁和云榆身为局外人,不知前有后果,有心而无力,况且云榆暂不知晓,只当是道侣间的小摩擦。

裴依宁想了想:“也好。”

脖颈上挂上一条手臂,云榆勾住裴依宁,迫使她不得不低下头,而躺在她怀中的小妖上半身抬起,啄在女人的唇角。

指腹在肌肤上细细摩挲,云榆压低了声音:“师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