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而下,她道:“可以。”

她伸出手臂,捋起袖子直至臂弯处。

肌肤如玉,白到近乎病态的手臂,内侧青紫色的筋脉显露无疑,云樾目光仍旧在棋盘上。

裴依宁使用了个净身术,而后两根手指搭在云樾的手腕处,灵力顺着毛孔进入云樾的肌肤,顺着手臂的经脉,经由血液流淌至体内,落在灵海处。

蓬勃如星海般望不到头的灵海映现在脑中,海面平静,一番正常无虞之景。

裴依宁惊异地抬眸。

与她想象中的干涸无活动的不同,云樾的灵海浩瀚充盈,灵海包裹着的那枚灵珠更是纯净无暇,没有半分这副模样应有的样子。

既然灵海正常,那为何会……

裴依宁眼皮跳动,大胆猜测:“云姐姐的灵识出现了问题。”

身为修道之人,灵识算是修行人的根本之一,灵珠破损,则不可修行,灵识破损,则命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灵识比灵珠还要重要。

可一旦灵识出现损伤,又怎么能这般泰然自得地与她下棋。

这么多年看过无数的丹法典籍,关于灵识破损还能活命的记录,寥寥无几。

这个猜测很快被打消,裴依宁继续探查。

不料,云樾淡然地承认了:“不愧是明越宗灵丹堂的大师姐,这么快便能发现我身体的问题。”

饶是淡定如裴依宁在听到云樾的肯定时,也不免露出几分惊色。

云樾继续道:“我灵识因为一场意外受损,至今未能恢复。”她点了下棋盘,“轮到你下子了,”而后她继续道,“这便是我无法去见星星的原因。”

灵识受损,一旦出现在星星面前。不对,不一定能到星星面前,恐怕她就支撑不住了。

下棋的心思全无,裴依宁攥住那枚温凉的棋子,在云樾提醒后,思绪不清地落子。

这棋怕是没法下了。云樾五指塞入棋奁中,抓起几枚棋子又放下,循环往复数次。此刻白衣白墙衬得她整个人越发白净,圣洁……虚渺。

“这些年,在问玉宫温养,灵识得以修复,但仍旧无法踏出问玉宫。”仿佛在说别人的事般,云樾放下挽起的袖子,“初见时,便是因为踏出问玉宫导致灵识不稳,出现那种状况。”

不止于此,受到灵识的影响,她的灵海瞬间干涸无色,使不了半分灵力。

裴依宁了然,怪不得云樾不能出问玉宫,怪不得问玉宫的一切都是由灵玉打造,怪不得到处都是疗愈之力。

根据问玉宫出世的记录,那时的问玉宫虽奢靡,但不至于用这么多玉石装饰。

原是为了更好的温养云樾的灵识。

“这件事,不要告诉星星,”云樾提醒道,“你能来问,是因为她对此有所猜测了,对吗?”

血脉相连的关系,心思有时彼此间是互通的。

裴依宁没有隐瞒:“是有这一方面原因。”

云樾:“一方面?还有其她方面?”

裴依宁道:“您与问宫主的关系。”

“这个?”云樾意外地笑了笑,一颗颗棋子地往棋奁里收,“她待我极好。”

为了修复她的灵识,将整座问玉宫打造成最适合温养的地方,对于她的要求,皆是尽力满足,顺着她的性子。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问亦云都是无可挑剔的道侣,唯独……

她半是嘲讽地勾勾唇,视线落在一根玉柱后:“一意孤行,改变不了什么。”

前段话裴依宁听得真切,可后面的,她参悟不透。

云樾没有展开的念头,玉柱外,两道人形一前一后地出现在长廊处。

自打坐状态出来的云榆睁眼没能看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