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樾敏锐地发觉不对。她与问亦云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直觉告诉她,多半与她有关。
与她有关的,只能是云榆。云榆出事了。
几息间,画盘落地,云樾平静的声线毫无起伏地陈述:“我妹妹出事了。”
问亦云手一错,颜料挤出一大块,堆积在架子上。
领口被用力扯住,往前拽去,刹那间的窒息感让问亦云偏过头干咳几声,眼眶晕上浅淡的绯色,她听见面前人颤乱的声音:“真的出事了?”
问亦云的反应,不像是小事。
她的心口骤然一疼,血脉相连的直觉让她心慌乱无比,她指骨泛白,冷冷问:“我妹在哪?”
问亦云袖子挥动,画面存续:“我一道灵识在其中,一时半会那座阵法不会伤及她的根本……”
话音未落,面前人甩开她,五指往那幅画面中一拉,辨别出位置,直奔而去。
问亦云拦住她:“你不能出问玉宫,云樾。”
“啪”。
问亦云脸侧向一边。
云樾眼眶润红:“别忘了当年,我是因为谁成这样子的。你当初又是如何答应我的。”
问亦云:“我会去,你在这等着。”
云樾气极反笑,方才是谁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样子在她面前献殷勤。若是她不曾发觉,今日之事,她是不是永远不会知道,日后,即使她要去找云榆,这人是不是也能将责任推卸出去。
云樾:“起开。”
问亦云闭闭眼:“你身子不好,我带你去。”
荒凉古地,拔地而起的阵法威压压得周围人直不起身,更遑论处在阵法内的人。
问亦云的灵识一次次地替她挡去下来的元素之力,云榆得到片刻喘息。
但灵识终究会散去,阵法内空气不断压缩,喉咙腥甜,云榆咽了下,黏稠的液体在指缝中滑落,她五指按在剑柄中,提剑斩去将要落在同门身上的攻击。
裴依宁回到她身边,轻轻地握住她的手。因强行破阵,女人脸上毫无血色。
裴依宁微微一笑,揉揉云榆同样无血色的脸,余光看见云榆身上的血迹,她心口一疼,捏捏对面小妖的脸颊,她道:“休息会,剩下的交给师姐。消息已经发出去,明越宗的人正在往这赶,我们很快就能出去。”
云榆摇摇头,她被护着裴依宁支起的结界中,无尽的风火雷电落在上面,裴依宁恍若未觉,她安抚小妖:“睡一觉醒来,我们就能出去。”
她能感知到云榆体内快要枯竭的灵力,再强行使用,将对小妖的身体产生难以弥补的伤害。
她单手护在云榆后颈,亲密的握握,随即掌心抬起,对着一处落下。
面前的小妖没有如预想中的那般倒下,裴依宁诧异了瞬。
是云榆侧身反手躲过了她那一击:“师姐,别把我想的太天真,我会保护好自己。”
结界快要破碎,裴依宁弯弯唇,无可奈何地:“好吧,跟师姐在一起。”
阵法内的环境不容乐观,阵法外亦是如此。
各种灵力,器物,符纸,漫天飞舞,不要钱地往外撒,一张张符纸燃烧殆尽。
杜寻雁踹开面前的人:“该死的苍焰宗,一方祸害,”她高声道,“宗主有令,务必将这些人剿灭。”
一座禁锢阵法将整片荒凉之地覆盖,只进不出,里面的人皆是无法出去。
而布下这座禁锢阵法的女人,纤长的身形立于困住裴依宁等人的阵法前,她两指按在阵法上。
一层阵法应声而裂。
身边人见状松了口气:“风师姐她们应该能出来了吧。”
白清凡面色复杂,她沉声道:“这阵法只能从内部破解,我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