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紧张于裴依宁说喜欢她,还是紧张于裴依宁说不喜欢她。那种喜欢。
原来是因为这个。
裴依宁只是瞧小刺猬的反应就猜出几分,她不确定小松鼠给小刺猬讲解了多少,但这个时候再含糊过去,就错过让这只榆木开窍的最好时机了。
裴依宁:“松松,我能单独与星星说几句吗?”
小松鼠防备心不减,但毕竟是比小刺猬大,知道的也比小刺猬多。
她现在的确不应该插在小刺猬和裴依宁中间。她转身拍拍小刺猬,对裴依宁道:“我数一千个数,就会回来。”
裴依宁点头:“可以。”
小松鼠离开了。
小刺猬缩成一团小球,脊背上的刺耸动不断,闷闷的声音从下面传来:“师姐。”
裴依宁戳戳她:“星星不应该变成人形和我交谈吗?”
脊背的刺耸动地越发快,小刺猬犹犹豫豫地舒展身体,脑袋瓜低着,哼出一个小小的“嗯”字。
裴依宁等她调整好。
小刺猬慢慢化成人形,蹲在地上,双手环抱住双腿,脸埋在腿间,一瞬不瞬地盯着鞋边的一棵绿叶。
裴依宁道:“星星,松松那个问题,我曾经回答了数次。”她停顿两秒,听见自己清冷温润的声线响起,“我喜欢你,很喜欢你。”
她蹲在云榆前方,抚上云榆的后背,缓而慢地摩挲轻抚:“星星。”
同样的回答,现在听见仍旧有种难以言喻的欣喜感。
她哼哼地说:“松松姐说,你对我,是……那种喜欢。”
道侣两个字烫口到她说不出来。
裴依宁:“嗯?”
云榆眼一闭,心一狠,牙一咬:“道侣。”
囫囵地快速说过,两个字音几近黏在一起。
裴依宁分辨出,她轻笑,依旧是:“嗯。”
云榆猛地抬起头,四目相对,裴依宁坦然而自若,瞳孔中只有她一方小小的倒映。
裴依宁很平静地“嗯”了声,很平静地补充:“的确如松松所言,我对你,是那种对道侣的喜欢。”
“那星星对我的喜欢呢?”裴依宁甚少如此逼问云榆,平缓的口吻诉说着让云榆震颤不已的话,“只是对师姐的喜欢吗?”
她叹息,怜惜地揉揉云榆的发顶:“星星,你是真的不开窍,还是不愿意开窍?”
云榆神经紧绷。
裴依宁还在说:“其实我算不得你的心思,但,这么久,星星总该能有所感受吧。”
小松鼠将这道薄膜戳出一个洞,有微风从洞中穿过。裴依宁要将这个小洞彻底扯下,迎接狂风擦身。
云榆怯懦着,无声地搅动那棵草叶,在小松鼠面前尤能说几句,可在裴依宁面前,身体僵硬,她仿佛丧失了语言能力,一句话都说不出。
裴依宁给足她时间。
在云榆看不见的地方,她五指嵌入掌心,隐约有血丝溢出,女人感受不到般地低垂眼睑。
终于,在不知道过了多久,某只怯懦的小妖拥有了不完善的语言能力:“感受到。”
愿意说话就是好的。
裴依宁安抚地揉揉小妖。
半晌后,云榆脑袋一点一点地:“道侣的喜欢。”
是感受到裴依宁对她是道侣的喜欢,还是她对裴依宁是道侣的喜欢。
分开的两句话,结合起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意思。
但这次没有让裴依宁等多久,云榆轻轻拉下发顶的那只手,虚虚地用两指牵住,如以往那般,晃动着:“我对师姐,也是对道侣的喜欢。”
裴依宁鸦羽般的睫毛扑扇。
在她们感情中向来处于主导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