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体因主人思绪飞扬,左右倾斜,裴依宁不时调整,以确保不会落得剑毁人亡的下场。
裴依宁想着说:“这倒是,幼时与宗门其她师姐妹常来常往。”
现在宗门内很多新入的师妹,大多眼生。
她想起一件事,道:“记得十七八岁的时候,出宗办事,还有位女子给我递了封书信。”
灵剑悬空,不再向前。
云榆唇边的笑容收敛,归结为近乎平行的线:“什么信?”
裴依宁:“不知道,我并未接下。”
云榆阴阳怪气的天赋向来无师自通:“几十年过去,师姐还记得这般清楚,想来是不一般的。”
裴依宁心思本就细腻,如何听不出这话的潜意识,坦坦荡荡:“的确印象深刻,那女子被拒绝后,并未多言,送上祝福后便离去了。”
灵剑再度而行,云榆体察到那句话的不对劲,可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更改不掉。
于是乎,某只小妖特意的刺猬属性展露出来:“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好奇。”
她真心实意地:“她值得你记那般久,听上去是个很温柔很善良的人。”
那股子酸意弥漫,但不影响她对那人的赞扬。
一连飞行了两三个时辰,天色被墨泼过,白点落入其中,形成一颗颗明暗变化的星空。
在看见棵高耸入云的树木时,云榆御剑的乏困飞走,她激动地拍拍身后人的腰侧:“师姐,我们到了。”
居高临下,四通八达的横沟分割出棋盘的样式,不知是心情本就不错,还是这里的景色感染了情绪。
裴依宁由衷地:“很美好的地方。”
云榆骄傲地仰起头:“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她控制着灵剑缓缓下降,敛去气息,于夜色中回到家乡。
许久没回,可踏上这片土地时,那股熟悉感扑面而来。
走过十数步,云榆自豪地介绍:“这里的风景是最好的,每每到了夏秋季节,往前行数里,能看见许多庄稼。她们都从这里引水灌溉。”
说着说着,云榆静下声,她指着的一方横沟,只底部存续着一层浑浊的泥水。
哪里还有记忆中的清澈见底。
云榆噤声片刻:“季节原因,上游没有开闸放水。”
她复又带着裴依宁行进:“再往前,就是我家了,到时可以邀请师姐去我家……不行。”她话音一转,“不能带师姐回家。”
她跑过两步,比划裴依宁的高度,越比划越摇头:“不行,进不去。”
小刺猬的家小小一点空间,哪里容得下人的进去。
云榆惋惜:“可惜了。”
裴依宁掐个指诀:“应该可以进,星星先变回本体。”
云榆不明所以,也想看看裴依宁到底有什么本领,蹲下身,一只小刺猬出现在枯黄的地面。
灵力覆盖全身,裴依宁捻了粒丹药含入。就在小刺猬疑惑间,裴依宁的身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小。
直到变得与小刺猬差不多高。
小刺猬圆滚滚的眼珠子睁大:“师姐还能变大变小?”
不过这样的师姐看着有些单薄,还有些可爱,总感觉一爪子就能把师姐当成小土豆,拍入地底。
裴依宁:“这样可能参观星星的家。”
小刺猬一个劲地点头:“可以的。”
一想到等会要做的事,小刺猬忍不住咧嘴笑,她三两步窜到缩小的裴依宁身前,趴下身。
裴依宁眼皮狠狠一跳,看过小刺猬脊背上的刺,尽量说得委婉:“星星是要让我趴在你身上吗?”
那些刺,有些不合适。
小刺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