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榆轻声恐惊到半睡半醒的人:“有点,师姐站稳了,小心掉下去。我御剑慢些。”

她握紧裴依宁的手,分出一丝灵力牵引裴依宁。不经意间,她垂目下看,蔚蓝色的海面平静无波,置身其上,自身的渺小感扑面而来。

云榆险些因此分神,急忙稳定心神,目视前方。

这些时日,她的心神总飘忽不定。

身后人没了声响,云榆尝试别下头,可没几下,腰身被抱得更紧了。

裴依宁含糊绵软的声音压在耳中:“别动……”

师姐这个语气,是在和她撒娇吗?

云榆喉咙滚动,今日的师姐怎么黏黏糊糊的勾着人。

半睡半醒下的师姐原是这样的吗?

声音教之平日,低哑软糯,语调无意间拉长。

她喜欢师姐的这个声音。

如果下次在师姐睡着时,把师姐唤醒,让师姐用这种黏糊的声音说她……

云榆呼吸急了几分,连忙掐个指诀。

心神怎么被影响的这么厉害。

裴依宁眼神清明地望着前方的冰层,低沉温柔的声线与刚才无异:“星星,你呼吸好大……”

好可爱的声音。

云榆屏住呼吸:“我不呼吸。”

裴依宁:“不准说话。”

云榆轻轻“嗯”了声。

裴依宁尾音绵软:“你还说话……笨蛋星星。”

以往云榆说她的话被不动声色地还了回去。

云榆无半点脾气地抿住唇,她想回头看看师姐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

是不是眉心轻微皱着,有些不耐,脸颊被挤压出一小团软肉,跟她说“不准说话”时,还会傲娇地压着唇。

但她不能动,只是呼吸大了都要被说,若是再大动作将人吵醒……

可这刻的师姐与平日里完全不一样。

她想看师姐耍小性子的模样。

天平在左右来回摆动,纠结着。

机会难得,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

云榆下定决心,刚转过小半个头,眼角的余光扫到裴依宁一点肌肤,剑体突兀地直冲出去。

云榆来不及继续看,调动灵力,控制住灵剑。

“怎么了?”裴依宁揽住她腰身的手松开,揉上太阳穴,似是因为方才灵剑的剧烈异动惊醒,她抬起头,往后退半步,“这里的鬼物有扰乱人心神的能力,固守本心,莫要被影响了。”

原是如此,怪不得她方才对师姐生出那种想法。

云榆转头,裴依宁面色平静,长发飘逸,除却脸颊因贴在她肌肤上烙下的微末颜色,和每每宗门内见到时别无二致。

可惜,差一点就能看见了。云榆惋惜。

驱除杂念,再一看,她们已经悬浮在冰层上方,灵剑下降,云榆突然问:“师姐怎知这里的鬼物有扰人心神的能力。”

她狐疑地转过身,与裴依宁面对面:“师姐知道是何种鬼物?”

昨晚还骗她不知道。

果然,裴依宁底子里可没表面看上去的那般白。

她眯起眼睛:“你昨日还说,不知道鬼物长什么样。”

裴依宁眉色淡淡:“我的确不曾见过这里的鬼物。鬼物有扰人心神的能力,是见你御剑不稳猜的。”

云榆:“……真的?”

裴依宁面不改色地下剑:“真假有之。”

云榆:“……”

裴依宁果然是黑色的。

云榆跺跺脚,提着灵剑追上裴依宁的步伐。

冰层的边缘就是水,两者划分清明,互不干扰。云榆好奇心地踩了两下冰层的边缘,没有预想中的坍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