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师姐正在聊此番唤她们来的目的,云榆竖起耳朵听。

“明日苍焰宗的人会与问玉宫的人一同前来。已经探问过,苍焰宗人言是简单的切磋。但来人中有越天干的兄长以及遗迹中遇见的那位名叫伏浩言的。”风浅念递了盘糕点给裴依宁。

裴依宁放到云榆手边,轻声:“边吃边听,有不懂的可以直接问。”

云榆眼巴巴地望着白如润玉的糕点,上方缀着红色的丝,托举一朵米白色的小花。

裴依宁递一块到她手边,又捏了块,不吃,只是在唇边抵了下。

云榆含蓄地微垂着头,唇贴着糕点,一点点抿下,含入口中,不过入口间隙,糕点化为绵软,在舌尖上铺过。

交谈还在继续。

原以诗接话:“宗主的意思是,既是苍焰宗来明越宗,自是本着地主之谊,切磋者的修为与苍焰宗派出的人选一般。”

云榆小口小口,不知不觉间已然是半块下肚。

她听了个大概经过,加之裴依宁传音与她说了些,知晓是苍焰宗所谓的切磋。她不傻,苍焰宗在遗迹中死的人身上,定是沾染到她们的气息。

而在伏浩言等人进入甬道时,原以诗扔了张阵法符纸在甬道口,她虽不知具体是什么,但必然不是什么好物。

一来二去,梁子就此结下。

可时隔如此之久,切磋之地甚至选在了明越宗内,苍焰宗就不怕她们关门打狗,让他们有来无回吗?

她眼一瞟,三位师姐练成线地坐那。

哦,对,明越宗是名门正派,行事光明磊落,不会做出那种有违道德之事。

云榆默默出声:“就我们几个商量吗?”

这事不算小,宗主就放任她们自己商量,还加了个名不见经传的她。

风浅念道:“云师妹,不久前我们已经与宗主,各位阁主商讨过此事。但师妹毕竟也是当事人之一,总该知道这件事,以防万一。”

在裴依宁和云榆来前,风浅念和原以诗就此事分析过数次。

问玉宫在此次事件中扮演什么角色,若是问玉宫与苍焰宗达成某种条件,在明日的切磋中偏袒苍焰宗的人,她们应当作何解。

她们潜意识中觉得问玉宫不会损害声誉,但问玉宫宫主数十年未曾公开现世,明日竟也要亲临。

裴依宁道:“原师姐和浅念觉得问玉宫的不确定性过大吗?”

风浅念“嗯”了声。

原以诗押了口茶,淡淡道:“若是问玉宫无人来,大可直接将苍焰宗来人……”

她适时顿住,侧身,云榆眼里藏满了惊异,捏着的那块糕点摇摇欲坠,白色的粉末浮沉纷纷扬扬。

风浅念循着她看去,裴依宁下意识扭过头。

一时间,云榆瞳孔出依次倒映出三位师姐的身影,层层叠叠压在一起,三道人影虚幻般分不清谁是谁。

云榆局促不安地抠动糕点,声音浅细:“我们……和苍焰宗……不都是……名门正派吗?”

原以诗从鼻中哼出笑音,像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话,她收回视线,捏了粒葡萄填入口中。

风浅念弯下唇,给人的感觉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外界都是这般说的吗?宗门内,许久不曾听见这话了。”

裴依宁弹去云榆掉落在衣衫上的糕点屑:“嗯……明越宗从来没有自诩为名门正派。”

云榆咬唇:“可……可是……”

明越宗的确没有自诩过是名门正派,可与她相处的师姐们,哪一个不是风光霁月,性格各异,都相互间都是极好的。

她自己的感受,做不得假。

所以,在原以诗说那话时,她震惊非常,这话是可以明晃晃说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