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是要去哄她吗。

这条烤鱼本就是为她云小刺猬准备的,给她吃亦是理所当然。

她等着裴依宁再次邀请她食用。

裴依宁弯下唇,捏起一点鱼肉填入口中:“只可惜她或许不在宗内,或者不想见我,躲了起来。”眼角的余光扫到云榆目不转睛盯着烤鱼的视线,她微微笑,“本想避免浪费,与云师妹一同解决。”

她叹气:“但云师妹许是不喜欢吃,等会我去问问杜师妹吧。”

云榆瞪大了眼睛,谁说她不吃的。

她急忙改口:“我……我吃,裴师姐,我吃的。”

脸顷刻间又红了。

是本来就是她的。云榆安慰自己。

裴依宁被她转变的态度逗到,捏起一块鱼肉,侧身递到云榆唇边。

云榆盯着她的手看。

裴依宁似才想起,歉意地道:“云师妹有筷子或者可以夹鱼肉的物件吗?”

裴依宁十指纤细修长,修剪圆润,指骨泛着浅淡的粉意,完美的像是工艺品。

就是这样的手,正捏着一块鱼肉,在她唇边来回晃动。

云榆猛地眨眼,揽过垂落的发丝,头一伸,避开裴依宁的手,含住鱼肉的一端,舌尖自下黏住鱼肉,卷入口中。

在她头探来的瞬间,温热的呼吸有一刻落在指背处,酥酥痒痒地勾着心。

裴依宁长睫颤动。

云榆含着那块鱼肉,脸存绯意,欲盖弥彰地掩饰:“谢谢师姐喂我,有的吃就好,我不挑的。”

裴依宁又撕下一片:“我手是干净的,用灵力清理过的,”她有心打趣某只藏起来的小刺猬,“师妹不放心,师姐可以当着你的面再洗一遍。前面就是溪流。”

云榆抿唇,想瞪她一眼,可畏惧师姐的威严,小声地说:“不用的。”

这条烤鱼几乎是被云榆吃完的,裴依宁喂了她几口后,便克制地收手,将整条鱼伸给云榆。

本就十数个月没能尝过好滋味,云榆本要矜持两下,可馋虫被勾出。

在裴依宁面前,她释放天性,埋头苦吃。

偶有几次抬头,会撕下些给裴依宁:“师姐,你不吃吗?”

裴依宁道:“你吃,我不饿。”

“哦。”云榆将撕下的塞入口中。

裴依宁胃口一直很小。

没划开界限前,每每夜间约饭,裴依宁总是只吃几口,便放下筷子,用公筷给她夹菜,盛汤。

裴依宁将小刺猬照顾得很好。

云榆吃到中途,开始怀念裴依宁对她的好。

对方已经主动找她,主动示好,主动低头了。

云榆偷偷看了眼裴依宁,却见女人侧脸靠在曲起的腿上,泼墨长发顺直地贴着那条腿而下。娴静端庄。

这是云榆对这个姿态的裴依宁的评价。

此刻,娴静端庄的女人正眉眼弯弯地看着她。

云榆忽而发觉,与裴依宁自持相比,自己这幅颇有种狼吞虎咽的样子,过于不斯文了。

她捧着烤鱼两端的签子,斯斯文文地,小口小口地吃。

她的好形象不会因为方才的样子,荡然无存吧。

云榆心事重重地吃。

都怪裴依宁,这几日,都没有说给她做一顿饭。

让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不原谅她了。

云小刺猬自作主张地撇清自己的原因,将其堆积到裴依宁身上,然后心安理得地细嚼慢咽,挽回几乎不存在的形象。

裴依宁拭去她唇边的肉屑和油渍问:“云师妹,好吃吗?”

云榆点点头:“好吃。”

裴依宁笑:“好吃便好,手艺没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