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门被推开,陈韵起身,把整理好的东西递给时常。
“我以为你今夜不会回来了。”陈韵的语气中带着些逗趣。
“为什么这么说。”
时常接过文件,拿起一旁的签字笔,在文件的右下角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有甲方,也有乙方。
陈韵用胳膊撑着桌子,好缓解一些脚腕上和小腿上的疼痛抽搐。
今天一整天都穿着高跟鞋在工地和医院来回跑,这真是她上班以来,最忙碌的一天。
陈韵拿起一旁属于她的私人杯子,摇晃着里面紧剩不多的咖啡液,这是她刚刚进来时带过来的。
“美人在怀,很难不乱心,时总这么守身如玉,是为了谁?”
“为了美人。”
这个美人,陈韵想,两人心中应该出现的,都是那个三个字的名字。
再看夜已经是十二点,大厦上空的始终敲响了钟声。
可接下来,陈韵谈起了一个严肃的问题。
“张帆,记得吗?”陈韵试探的询问时常。
“记得。”
“今天我陪他去医院检查,发现他患有......骨癌......医生说是中期,但是,不建议治疗,因为据片子显示,已经扩散到其他地方。”陈韵说着,语气中带着些哽咽。“他是青山村的,我看了他的家庭资料,一个母亲,年过半百,没有父亲,母亲因为性格原因不能出去工作,家里靠他挣钱,张帆没有高学历,但是他工资不低。”
时常盯着窗外,意外总是来的措不及防,他已经猜到了陈韵要说什么。
“所以,他跳楼不仅仅是因为工资,还因为癌症。”
陈韵轻点几下脑袋,算是肯定了时常的话。
不过,张帆也是个可怜人。
而陈韵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理解,除了觉得可怜,也无它法。
她本来有想着发起一个线上的捐款,因为以她的能力,是可以号召着全公司进行捐助,可这不等同于道德绑架吗?
迫于她的身份,迫于讨好,那些不乐意的人也捐了钱,哪怕只有二十块钱,三十块钱,可也是人家的一顿饭。
PE工资不低,可这个方法行不通,所以陈韵在心里把这个方案给PASS掉了。
另一个,就是PE公司进行资助。
可能资助多久?难不成就为了一个工人而频繁的发散爱心吗,这不是一个私企,尤其是一个外企的作风。
所以,很多时候,陈韵甚至能感受到时常的无奈。
“时总,你有什么办法吗?”
可时常似乎刚从放空中收回思绪,他摩挲着手腕上的表带,光滑之中带着专属于夏日空调的凉爽。
“没办法,如果他要继续干,多给一些奖金吧,别光给他自己,连着整个工地都给,但是也要加大任务。如果他干不下去了,就给一些赔偿金,不多,但够。”
这些话,陈韵一下就理解了。
离开公司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陈韵直接在工资旁边常住的酒店开了房间睡下。
而时常就休息在公司里。
青山村。
尤里里蹑手蹑脚的穿过一楼客厅,提着鞋子走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上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关门。
李女士向来睡眠浅,所以她不敢发出任何一丁点儿的声响。
这个时候时常应该到家了吧。
洗完澡的尤里里躺在床上,头发只吹干了发根,却没有吹干发尾,现在还在湿漉漉的滴水,落在地毯上,被棉絮吸了进去。
回忆着今晚的一切,尤里里不自主的夹紧了双腿,双手攥着怀里的杯角,将头埋在枕头中间。
那些触动,那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