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失策了,堂堂康王府岂是这般轻而易举能够闯入的?
林烬野见三人如此伤横累累,她不由得攥紧木椅的把手生怕自己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抽刀杀去。
她阖上眼促使自己平息下来,纪翎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莫要将情绪泄露太多。
“本王的人下手总是没轻没重,诺……”林云墨从钱囊里拿出三个金元宝递给阿竹,“这算是本王的赔偿。”
阿竹看向林烬野时,林烬野微颔首。
阿竹方去伸手接下时,“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林云墨有心羞辱他们,跷着腿颇有兴趣地看向阿竹与她身后的林烬野:“哟,本王不小心手抖了。”
欺人太甚。
林烬野起身眸中乍现几分狠厉,看着阿竹想要蹲下去时瞬时将人扶住。
她自己蹲下将金元宝捡起来,将阿竹护在身后:“
微臣便替他们多谢殿下…恩赐。”
林云墨畅意笑着:“这为官之道,小林大人这算是参透了一半,本王期待林大人与本王再见之时能够做到与光同尘。”
能够将同流合污四个字说得如此,当真是笑话。
她暗自咬牙面上的笑僵硬着:“劳烦王爷派人送我们回客栈。”
“自然。”
林烬野头也不回转身而去:“多谢。”
几人转身离开即将拐进拐角时,忽而听到身后林云墨笑道:“有一个词说得好……”
一护卫问道:“敢问王爷,哪个词?”
林云墨眼神之中覆上阴鸷与得意:“只、手、遮、天。”
夜已然深,他们一行人抵达客栈之时便是那客栈掌柜都吓了一跳:“几位客官…这…这是?”
而与他们随行的便是康王府管家,掌柜一见此人立刻背后起了冷汗。
掌柜毕恭毕敬行礼道:“敢问可是康王殿下有何吩咐?”
管家淡淡扫过掌柜的脸道:“今日之事管好你们的眼睛与嘴,若是被王爷在坊间听闻了……”
掌柜的浑身哆嗦将头低下紧接着道:“小的明白,小的明白。”
林烬野已然无心再管这些事,一路之上阿竹身上负伤却仍旧在为商陆与阿垚二人调药医治。
阿竹在阿垚的房内为二人诊治,出来时她已经十分疲倦了擦了擦面上的擦伤道:“康王并没有下死手,他们没有中毒,伤口看着严重实则都是皮肉伤。”
林烬野急切问道:“那你如何?”
阿竹低下头看向自己右肩的伤口摇摇头:“上过药了,只是刀剑伤,不严重。”
林烬野胡乱点点头,她心中对于他们三人满是愧疚,她让阿竹先去休息便独自从掌柜处拿了几壶烈酒跃上了屋檐。
今夜之事算得上是林烬野心中深有挫败感的一件事,如今她被康王摆了一道,还损兵折将。
她俯瞰着苍穹之下的姑苏城,依稀几盏灯火以及灯火常明的康王府。
便是当真就这么将铜币案的事就此掩过?
林烬野心口微沉,攥着酒壶上的釉面扬首饮下一壶,心中五味杂陈十分难受。
“心中难受?”
小也听到声音望向纪翎,也不意外直接将酒递给他:“喝?”
纪行舟勾唇接过酒壶:“喝。”
烈酒灼烧着划过喉咙,纪行舟顺着这口酒将心中郁结的气缓缓抒出:“我心中也不是滋味。”
小也偏过头风吹起她的墨发,她眸光很软没有白日里的攻击性,脸上染上些许霞色,月光衬托之下她很迷人。
纪行舟看着小也微红的桃腮心中悱恻眸中轻颤,他敛回目光轻声道:“强权之下,最起码在姑苏,你我都斗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