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抚司中每七日开一次堂会,这是亘古不变的规矩,”见林烬野蹙眉便低声道,“还说是自师父那时起便是这规矩,十来年没变过……他们说若是……”
阿垚深吸一口气见林烬野眼中怒意难消,便小声嗫嚅道:“若是你执意如此,只怕是坏了规矩忘了本。”
林烬野嘴角弯起一抹凉薄:“呵。哪里是规矩,分明是给本官明晃晃的下马威啊。”
她扫视周遭如狼群般想要将她拆吃入骨的目光,手搭在刀柄上摩挲着上面起伏不平的雕刻,大步向前:“走,回府。”
出了镇抚司后,阿垚不甘心问道:“老大,咱们这就走了?不正中了他们下怀吗?”
林烬野一跃而上,攥紧缰绳安抚着马,声音清冽:“替我将镇抚司内所有人的档案调出来,不就是七日吗?本官等得起!”
……
镇抚司内,众人聚集在堂,只听“哐当”一声刘羲手中的茶盏摔的粉碎。
“在座各位皆是七尺男儿岂能容忍区区女子踩在我们头上?!”
有人忌惮道:“可她姓林…那可是当今皇姓啊…”
刘羲怒目唾骂道:“姓林又如何?天下林姓良多。吾等皆是听命于陛下,效忠于皇室之人,上查皇子监察百官。我朝女子当恪守妇道,安坐内宅。本官倒要看看她离经叛道自诩清高,能有什么好下场!?”
刘羲忽的舒展眉眼嘲弄般眯了眯眼:“女子又如何?本官不信,她没有七情六欲,没有贪痴嗔。”
次日,林烬野门房通报有镇抚司同僚相赠贺礼数样。
看着玲琅满目金玉珠宝摆满了一桌晃得人眼睛疼,阿垚咂嘴不屑:“同为官场浮沉同为锦衣卫同僚,拿着碎银几两干着卖命的活儿,可这满桌子摆着的可都是民脂民膏啊,通通扔出去!别脏了我们的地……”
却未想,林烬野微眯着眼:“收,为何不收?送上门来的礼,傻子才不收。”
林烬野支着下巴戏谑的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何况戏台都搭好了,哪有角儿不登场的理?”
这几日来,阿垚在镇抚司内听着众人对新来指挥使的嘲讽与轻蔑的闲话,自是受了满肚子委屈。
一回到府中便看见林烬野还自得悠闲的看着成堆的档案,便心中免不得着急:“老大,明儿就是镇抚司堂会了,你可知道如今他们都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呢!”
阿竹每日都会为林烬野把脉,这算是这么多年在紫竹别院相处之时形成一贯的习俗。更何况阿竹这几日一直在镇抚司未回来,方一坐下,林烬野便将手默契的伸出来。
林烬野趁着间隙捏了捏眉心:“每临大事有静气,慌什么?老师教的都忘了?”
恰逢时宜之时,那燃烧的蜡烛跳动的灯花爆芯。
“灯花爆,百事喜。”阿竹情绪并未有什么起伏,敛了眸收了手从腰间荷包中拿出一粒丹红的药丸塞进她嘴中。
“忧思过重,这几日几时睡的?”见林烬野略有困惑拧眉道,“吞下!你若想死别砸我招牌。”
林烬野早已习惯阿竹这张淬了毒的嘴,甚至都害怕她会不会自己毒死自己。
“老大你可知道那姓刘的是如何说你?坊间一人一口唾沫都能将你淹死!”阿垚举起茶壶对嘴喝,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气不过分明是你铲除奸佞,分明那些百姓深受其害,但就因你是一个女子要入朝堂,成了正三品的指挥使这便倒反天罡了?还说…还说你也是同那雷廷忠一样,是个狗官奸佞。”
林烬野捻了捻泛黄的一页档案:“戏都尚未唱呢,怎能知结果何如?你倒先自乱阵脚,岂不让他们得逞?”
忽的想起便问道:“人可找好了?”
“南镇府司指挥使韦大人多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