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时隔十五年,曹内臣第一次能够当着小也的面称呼她一声寿光郡主。
“公公免礼,如今我是以北镇抚司指挥使的身份入宫面见圣上。”林烬野下马后将逐雪与马都交由曹内臣身旁的小太监。
林烬野问道:“出什么事了?”
曹公公犹豫半天后还是老老实实说出了事实:“右相一党如今因为右相死后,群龙无首却被纪太后的人接手。他们不仅联名上折弹劾您行径暴虐,折辱生父,更是将要谣言散布坊间。”
小也猛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拧眉道:“所以…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
她骤然间不禁发觉了自己眼前的棋局好似彻底被推翻了:“纪氏看着好似与左相苏沥来往亲密,如今…居然在此事跳出将周崇山在朝中的势力全部收拢。看来…我们想错了!”
竟是如此!
难怪,但是纪太后又怎能忍受一个将自己亲生儿子陷害致死的人联盟?
除非…
纪太后只是放在明面上的棋子,周崇山是在朝堂之上搅弄风云的人,而……
而真正掌控全局的另有其人!
粮马案、铜币案以及这么多年的春闱舞弊,看似毫无牵连实则是一盘在暗中已经盘根错节蓄满力气的棋盘!
所以…
当她意识到什么之后,她猛然奔向御书房。
来不及行礼后,小也气喘吁吁道:“阿舅,北境只怕是…要反!”、
林烬野不及陛下应允立刻将大晋地图铺开在桌面之上道:“从粮马案开始,那些被裴家偷偷转运的粮草,看似是裴家贪财想要发国难财。但如若这一批粮草自各地分走之后,最终悄无声息抵达了北境,那么朝廷发出的两批粮草最终都抵达到了北境。”
“继续。”林云祯沉默良久。
“铜币案是康王林云墨的手笔,看似是林云墨是想要贪图其中丰厚的利润,若是这些钱实则是也被偷偷聚拢至北境呢?更何况造假的货币在大晋市面上流通半年之久为何居然从未被户部亦或者京都宝源局的人察觉呢?只能是京都有人在与康王里应外合夺取利益。”
小也抿了一口阿舅递来的茶水接着道:“还有多年来的春闱舞弊,能够进入殿试的进士们几乎全都是些朝中官员的子嗣亦或者是周崇山属意的门生。这些人大多都进入了右相一党,左相的势力将会逐渐被削弱。”
“我们看着好似纪太后是个对朝中权力格外看中的女人,可微臣入朝三年竟然从未见过亦或者听说过太后参加过任何一次宫宴。那么纪氏一脉的势力是通过何人在与左相运作?总不能是纪行舟吧?而且这些年左相的势力在这场党派之争当中逐渐被削弱,那么纪太后的人又何曾帮助过苏相一星半点呢?”
林云祯负手看向小也道:“所以…你是想说,纪太师想要造反。”
林烬野跪下语气沉重道:“微臣深知身为朝臣不应挑拨离间陛下与北境之间,但…身为皇室之人勘破此事还避而不谈以求自保,只会愧对陛下对微臣的信任。”
陛下示意小也起来后道:“北境与鲜卑此战大胜,只怕不过半月纪太师就要班师回朝了。不知纪太师这些年与阿翎关系如何?”
小也一愣:“问臣吗?”
林云祯颔首。
小也老老实实道:“臣不知。”
“你们几乎日日在一处,从未见过纪翎与人通书信?”
小也耳尖微微发红:“从未。”
林云祯轻笑一声:“罢了,你
们俩的事朕也管不了。”
小也察觉到了被陛下调侃,方有些羞愤道:“阿舅!”
陛下叮嘱道:“这段时日,你好生在府中休养,不必上朝也不必入北镇抚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