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夏油大人的父母都死了,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夏油大人为了追求他的目标,甚至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父母兄弟,叛逃出咒术界。
他试图从海的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但是他失败了。
海似乎也不在意他的探究:“你不觉得这只眼睛很可笑吗?”
不是的……
“那一晚,他想要杀掉我的时候,我的身体被咒灵吞噬了一半,为了填补这幅躯壳,夏油杰往我的身体里灌注了大量的咒灵。”
他压住了自己的胸膛,那之下的心脏还在跳动,但是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情绪。
鸣蜂想说那都不是问题。
他觉得海的眼睛很漂亮,可那是只有最没脑子的人才说得出口的话。
鸣蜂收紧拳头,他什么都明白了……为什么海会开始戴上面具,为什么海那么痛恨他和夏油大人之间的关系,为什么海一直以来……都是那么的痛苦。
海是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他在政府的身份中已经不复存在,随着他的父母一起下葬。
他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咒术师’
因为他痛恨杀死了他父母,让他沦为禁脔的哥哥,可他一直以来都无力逃脱。
他本想高声呵斥,紧握拳头,要去找夏油大人讨个说法,可他只是坐在桌子对面,看着桌面上的寿喜锅咕噜噜的冒出酱色的泡泡,看着海无声地靠在对面的椅子,一句话都说不出。
海也只抽了两口,烟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心烦意乱的消遣品,他也不会沉溺于其中。随手就把烟送入烟灰缸,他弹了弹烟头。
原来是这样……
鸣蜂还沉浸在恍然的惊讶之中。
“这种事也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资本。你也是,就当没听见吧。”
海自嘲地笑了一下,“别让我连累你。”
他站起身,拿起放下的面具重新戴上。
“海……你是这样想的吗?”
鸣蜂终于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拦住了他离开的脚步。
“我们是朋友,是伙伴。”
他的视线充满勇气地注视着他,一如既往地坚持。
“我……我很高兴你跟我说这个!”
“好了。”鸣蜂说道:“海,笑一笑吧,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海一时无言,随即轻勾了一下嘴角,“是啊。”
今天……是他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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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谢谢你能来帮我庆祝生日,鸣蜂。”
海自己说的不要生日蛋糕,所以他也没有买蛋糕,只是简单的与他一起来这里吃个饭而已。
烧得正热的寿喜锅升腾出的烟雾遮掩住了他俊美的脸,赤红色的右瞳中盛开了黑色的曼陀罗。
“许个愿吧,海。”他看向海。
海视线微动,轻声道,“我……想要离开这里。”
“他让你痛苦吗?”
鸣蜂觉得问出这个问题的自己简直就是个傻子。
海无声的闭上眼,无视了他的目光,就好像闭上眼就能让他重新轻松起来。
去哪里都好…
如果能离开这里的话……
鸣蜂侧过头,看向玻璃外的艺伎表演,刚开始升起的兴趣也很快消散无影。他真的不喜欢海脸上的悲伤,就好像在提醒着他,海到底在承受什么样的厌恶。
一周后,鸣蜂又一次把他约了出来,这次是在任务的前日。
说是有东西要交给他。
海说,你要是有什么,明天任务的时候给他就好。
他却反问,你不是想离开这里吗?
于是,海去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