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登局长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你！！！”

一把刀洞穿了他的心脏。

戈登身体陡然僵住了。

刚才还柔弱的好像随时都会死掉的青年，把手中的刀送入了他的身体。

“怎么……”

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心脏被旋转的刀刃残忍的搅动，眼前的景色开始模糊，喉咙沙沙作痛。

“死吧。”海低哑着嗓子，眯起眼，“戈登局长，死着，比活着简单。”

戈登不甘的看着他，可是他想动起来的身体被海猛地压倒，被迫充当人肉坐垫，面朝着地面摔倒在湿漉漉的天台水泥之上，锋利的祭祀刀从上而下的冲击力狠狠地贯穿了戈登局长最后的生命。

他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嘶哑的低吼，身体拼命的挣扎，溅起带着污泥的灼热雨水，海牢牢地压在他的身上，手里死死地握着刀。

好在，虽然被小丑病毒感染，生命力变异，戈登局长到底还是人类，敌不过死神的召唤。

过了一小会儿。

尸体渐渐的不再动弹，也没有了生命迹象。

海松了口气。

他杀了戈登……

哪怕并不是出自他的本意。

海翻过身，松开了戈登已经失去了生命的尸体。半撑着手，用力的往外拔出刀，祭祀刀瘦长的刀身卡在了肋骨之间，他抵着头，几乎听得见骨头与刀交错时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终于，一道细血喷涌而出，猝不及防地喷了海一脸。

他跌了回去，坐在了雨水之间。

“呼……”

他满手鲜血，浑身被雨水淋湿，“咳咳……”

吐出嘴里的血沫，海胡乱的擦了擦脸，只可惜功效甚微，没办法……手使不上劲啊，可能是刚才都用掉了。

海干脆放松身体，往后仰倒在水滩之中，他的呼吸依旧急促，心情却是无比的平静。

他看着哥谭的夜空。

沉默，而又眷恋。

海抬起手，抓着刀的手微微颤抖，落下的雨滴模糊了他的眼睫，雨水滑过刀刃的表面，滴落在他的身上，晕开红色的眼睫。

自杀吗？

不，不是的。

他只是觉得……活着是一种负担。

对他人来说，他是一颗地雷，而对于他自己来说……死亡，是他一直恐惧的命运终点。

可是，他不想再面对狂笑的脸。

也不再想思考了。

那就死了吧。

所以，海没有犹豫的握住了刀柄，对准了自己的脖子，他要在这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是他为自己选择的坟墓。

啊……这时候，手也会抖的……

青年苦涩的笑着。

“……”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混杂着雨水，一起落入地面。

刀刃插入皮肉之间。

遗憾的是，直到最后，他的死亡依旧无人知晓。

唯一知道的，只有身边这具尸体。

他希望自己能够死的更有尊严一点，可是……没有的话，也没办法了。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做个美梦吧。

他望着夜色，哥谭的夜空还是那样明亮，繁复的灯火点燃街道，高楼大厦映照天空，即便是夜晚的雨也没有丝毫降低空气的粘稠度。

雨水从天空之上不断的坠落，海什么都不用动，就能看见明亮的夜空，可是他快死了……

这么一想，海又有些难过。

鲜血不断的从脖子的伤口处流出，或许是他割得太浅了，血液流出的速度也很缓慢，神智在鲜血慢慢游离出身体之外的过程中也变得越来越迟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