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撞进她的眼眸里,清楚地看到她眼底的关切。
她表情认真,“我希望你能松弛一点,柔软一点,这样……日子才会过得开心些。”
他安静片刻,说:“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许栀也不知道,她只是直接地表达自己的想法,她的专业也不是心理学,然而她偶尔会在他身上感受到阴狠的戾气,那不是正常人生气时的状态,所以她才想要和他说这些。
她握紧了他的手,“我也不知道,没有关系,我们一起努力找到方法,一定会越来越好。”
这个时候,他觉得她仿佛又变成了一个领路人,他自己从未深层去探索过自己的内心世界,任所有情绪来去,他只沉浸其中却不会思考或者关注,但是她会。
他也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嗯”了一声。
她觉得他好乖,之前她说要多沟通,他也都听进去了。
虽然他的成长环境不尽人意,在亲密关系的相处里也生疏,因此对她有信任危机,可……她看得出,他也很努力。
不是她一个人一头热地在想东想西,想他们的未来,他也在学着做一个合格的未婚夫。
她忍不住,脑袋一歪,靠上他肩头,视线定格在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唇角勾起,心口暖暖的。
梁锦墨忽然又出声,“对了……”
她安静地听着。
他说:“那天阿姨说到孩子的事,让我想起一件事。”
许栀:“什么?”
“你说要给我生猴子,我去查了这个梗。”
许栀本来神经很松散,闻言,立刻僵住,脸也烧起来。
“你没事查这个干什么!”她的脸爆红,松开他的手,立刻就起身要走。
梁锦墨抓住她的手,看她别别扭扭,不肯回头看他,他就想笑。
“你说的话,我事后都会查,包括你说我凡尔赛,说我用2G网,还有……”他顿了下,“你醉酒之后,和我说的那句最奇怪的话。”
许栀竖起耳朵,没听到他继续说下去。
她没回头,结结巴巴,“我、我说什么了……”
男人眸底淬进笑意,“你说,兄弟,你好香。”
许栀感觉脑子“嗡”的一声,炸了。
她回头,圆睁着双眼盯着他,“不可能!这不可能是我说的!”
她的脸红得快要滴血了,尤其是,看到男人笑得眼眸微弯,她真是尴尬得想抠地板。
“我……我真说了?”
“不然呢?”
“啊”许栀另一只手捂住了脸,闭上眼,“我再也不喝酒了……”
真是丢人死了。
她感觉到,自己被男人抓着的手,又被慢慢抬起。
她挡着脸的手指开了缝,缝隙里窥见,男人捉着她的手,低头凑近,那动作……
好像是在嗅?
她正觉得莫名,就听见他说:“你也很香。”
说话间,他的嘴唇在她手背上擦过,温热的吐息也撩着她,她身体紧绷,心跳声鼓噪,迅速地将手抽了回去。
这男人怎么不按理出牌啊,她完全不会接话了,耳根都发烫,转身就走,甩下最后一句话:
“赶紧换衣服吧你,我们要出发了!”
看着许栀逃似的背影,梁锦墨忍不住又低头笑了。
梁家今年这个年,注定已经被毁了。
一家人几天都是在殡仪馆过的,因为要守灵,就连住都住在这里。
梁牧之几天下来也没睡几个小时,他睡不着,脑子里充斥着很多杂乱无章的回忆,有和爷爷的,也有和许栀的。
原来真的要到失去了的时候,才会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