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存了得意挑衅傅斯越的心思，他信了宋瑾微的话，觉得傅斯越还对宋瑾微念念不忘甚至甘愿接他的盘。

不想和这对颠公颠婆做无用纠缠，江黎雾吐出两字，“走了。”傅斯越便乖巧沉稳的跟着她离开。

他们要离开的时候碰到了在保温箱前看婴儿的傅父。

他终于露面了。

父子俩的确仿若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不过傅父是中老年版。

因为皮相生的实在优越，哪怕苍老至此也依旧成熟迷人富有魅力，他身上散发着很浓重的鳏夫气息，说不出的孤独寂寥。

他的手放在了保温箱上，看着里面小小的一团人儿，透过他看到了刚出生的傅斯越，“你那个时候也一样，只有这么小一点，明明那么虚弱，却还有力气哭闹不止，大抵是因为母子连心，你们互相牵挂着。”

傅父开了口，声音低哑干涩，“那个时候你那么那么小，什么都不懂，我却自私懦弱的将错处将你妈妈的死全部都推到了你身上，一个小婴儿能有什么错呢？”

“我伤害了你妈妈，同样也伤害了你。”

傅父抬了头看了过来，深邃的眼部轮廓，满眼沧桑，他看着他长大成人，英俊成熟的儿子，红了眼，“小越这辈子你都不可能原谅我了是不是。”

傅斯越刹时收紧拳头，手臂青筋暴起，肆虐的情绪如同末日降临的天，戾雾晦暗。

江黎雾替他回答，“不然呢，原谅你？原谅是说过一次就可以原谅的吗？原谅是在未来每一次想起的时候都要被逼着一次次原谅。”

“你不该问会不会有人原谅你，而是问你自己值不值得被原谅。”

她站出来，在傅斯越身前，和傅父对峙，如同二十年前一样。

傅父一窒，顿时哑然，他看着这个早在他二十年前就见过的女人，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你，你是江雾？”

“不必做出一副不确信的样子，实际上该查的你早就查清楚了不是吗？”

确实傅父虽然一直没有露面但对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不然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他默然住。

江黎雾嘲嗤的扯了扯嘴角，“这么多年没脸见人，现在怎么又跳出来了，是觉得自己老了，力不从心了，活不了多少年了，所以想修复父子关系，最后享受几年天伦之乐？”

被戳中心思的傅父嘴唇蠕动了半响，“我终归是小越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