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招秀看着恒忘泱的脸,皱了皱眉,忽然又有了一些想法。
恒忘泱的刀代表什么?
武兵是道的承载,他的刀自然为杀戮道的化身,而他刚灭了昆山派,制造了无数杀戮这柄刀内的杀伐气息浓烈至极。
既然她觉得不可能以这样极端邪异不祥之物来作祭品,那这刀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
还是说,这一场根本不是祭祀?
她盯着恒忘泱看的时间有些久。
以至于那人忽又伸手,环着她的腰将她抱起来。
她本能扭脸避开他的嘴唇,转动的速度极快,头上的金冠都丁玲作响得像是要被甩出去。
要点脸!!
大庭广众之下!
在这样的场合他居然也不忌讳!
恒忘泱并不介意,顺势就把吻落她的鬓角。
啄吻片刻,轻笑道:“别想太多,看烟花。”
招秀闻言浑身一凛,没顾上挣扎,下意识先扭头看柱台,但很快就被头顶的变化吸引去了注意力。
她看到天一下子开了!
那灰蒙蒙的、笼罩在西洲上空的云层,被无形的力量自下而上被劈成两边,仿佛严冬的幕布被撕裂,显露出原本的模样。
首先漏下来的光,是日暮时的昏光。
已经是傍晚了!
只是没有云霞铺陈暖红,那露出来的日头也带着将落幕时的昏沉之色,暗压压地挂在天际。
然后看到过早升上来的月亮。
它在天的另一边,将另一半天空映照得清冷而透亮。
日月的辉光相互拼接在一起,带着一种近乎迷幻的气质,而当那奇景如有实质般涌入这方凹地,与那些红光与声音的漩涡融合在一起,两者的冲击力也正像是“烟花”一般爆裂!
“好看吗?”恒忘泱低笑道。
招秀被这奇景摄住心魄,好不容易挣脱出来,却又看到大柱台中央,恒息营伸出手臂,似张怀拢住那悬浮的长刀。
浓烈的红光迤逦,像是给他身披血红的披风,那乌鞘的刀却向上放射出无尽的黑光,黑光沉在那幕奇景之中,便有了具体的形态,仿佛滚滚黑烟,直冲天际。
在如此浩大的景象之中,原本恢弘的地界都显得如此渺小。
日月,红黑,天地,声色……
招秀的眼睛酸痛,像是有无数细刀子扎进眼球,她犹嫌看不清楚,正待把眼睛睁得更大时,恒忘泱忽然伸手捂住她的眼。
“好了,不要这么用力看。”他在她耳边絮语,“眼睛会受不了。”
这时候怎么能不看?!
招秀手抓着他的臂挣扎了两下,见实在挪不开他的手,忽而气息一沉,将神识上浮。
灵台里那种情况,好不容易支撑起脆弱的平衡,她不可能将自己虚弱的神识放出来,就算是打开神识的视界看一眼都是冒险之至但她的直觉在疯狂地提醒她不能错过,绝不能错过!
她根本不能将此当成一场特殊的烟花看待!
那里分明藏着她一直想知道的答案!
恒忘泱还捂着她的眼睛,就见神识的虚影在她身上一闪而过。
然后掌心里就变得湿滑起来。
他皱着眉头把人放下,扯过厚重的披风将招秀当头裹住,蒙得严严实实才拿开手,血水顺着他指尖淌下来,黏稠的血液被泪水打薄,显得分外滑腻。
他把人死死压在怀里,倒也不是恼火,反正她从一开始就没听话过。
“非要看一眼?”
招秀全身僵硬,一动不动。
眼睛剧痛却闭不上,仿佛有某种无形的东西挤在眼眶里,硬生生撑住眼皮一样。
神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