辨不清楚感知,很快挣扎得力气耗尽,她又晕过去了。

蒹葭被姜满领走。

教主放下人就走了,什么话都没给,姜满却不能稀里糊涂……夫人是被掳来的,跟两位教主的矛盾冲突就不是一般的激烈,如果不知道他俩又发生了什么,或者漏了一些重要的讯息,光靠半蒙半猜地去侍奉,会死人的。

会死很多人……在这连鼓崖上,最贱的就是侍人的命。

“说说,一路如何?”

蒹葭先小心翼翼看了眼外面。

这不是侍从们的居所,而是挨着主屋最近的厢房,一般是近侍轮休所居的地方,并不严密。

“外面没人。”姜满说。

蒹葭这才敢开口年纪小不代表不通事理,这些有可能酿成祸事的隐秘,偏偏不能瞒着姜满一来她是教主近侍,即便知晓了也不算罪过,二来,她只有知道了,才能帮很多人规避祸患。

蒹葭就从前去星花谷接人开始交代,包括路遇的两波刺客,包括夫人与教主的争执,包括夫人故意借右护法生的事。

怕归怕,她能听清的对话,她全记得明明白白,一句都不敢忘。

“教主把在场的鳞卫全换了……”蒹葭道,“右护法……后来也没见着。”

她也不觉得教主会杀右护法跟鳞卫,但“不知道把人调去哪儿了……”

姜满拧着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她的城府与格局比蒹葭深得多,所以她一下子就听出来,这压根就不是故意报复教主触怒教主的事而是这种流言如果传出去,长远来看会对千极教造成何等糟糕的影响。

这是夫人在跟教主角力!

而且摆明了还是教主落于下风!

既然教主这火还没发出来,那就迟早得发……姜满心中一惊,便是她在这瞬间也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惊悚感。

好半天才把心绪定下来,她又看了眼蒹葭。

胆子说小也小,怕事怕错是连鼓崖上每一个侍人都免不了的弊病;胆子说大也大,不是一般人能在那般惊惧面前保持清醒头脑、作出正确选择的。

这孩子是有些稀奇在身上的,一个人懵懵懂懂的长着,却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有抓住时机的敏锐天赋。

“辛苦你了。”姜满轻轻叹气。

蒹葭摇了摇头。

“你先歇几日。”姜满道。

蒹葭干干净净的眼睛看着她,仿佛看透她心思:“什么时候能歇好?我还能回来吗?”

姜满眼皮一跳,她其实没有把蒹葭调开的意思,否则之前就不会选了她拉在身边来培养。

但她对于夫人这种热切,显然有些不正常。

“怎么说?”姜满问。

“我还是想跟在夫人身边。”蒹葭小声道。

“为什么?”

蒹葭沉默了一会儿,垂着眼睛,声音更小:“教主拿她没办法。”

“哦?!”姜满的眼皮是肉眼可见地在跳了,她看着蒹葭像是看着某种未成形的洪水猛兽。

而这幼兽回答:“教主……也没法叫她屈服。”

一个字一个像是扎在姜满心间,她要竭力握拳,才不叫手指显现出颤抖。

人力皆有未逮之时,教主也不能例外,但这不是一个小小侍人能去衡量的事,因为人家只要动动手指,便能叫她死无葬身之地!

她敢开始这样想,其实就印证着一件事……她正在丧失对教主的敬畏之心。

只是共行了这一路而已,缘何就有那么大的影响?

但换句话说,那样的一个人……教主要困着她,能困得住吗?

“先休整一天,明日当值。”姜满闭了闭眼,“以后叫我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