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的关系?

“就算没有渊源,彼此也必然存有隐秘的交易。”恒息营道,“否则温师不可能如此平静。”

虽说他并不认为那是场欺骗,但是十五年没有实践,当年的协议仍旧只在纸面上,以温相宜的脾气,在了解到详情之后,就算最终还是会顾全大局,也必会勃然大怒。

但从恒忘泱去见她开始,乃至于被送到连鼓崖,她都显得异常平静。

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想要报复两人的苗头。

他并不认为她已经修身养性、看淡世事十五年念想早就根深蒂固,她不可能坦然放下除非她认为自己已经达成了某种目的。

恒息营对此一无所知,自然警惕万分。

沈辛元对温相宜的了解没有那么深,但他自然相信恒息营的判断,他觉得温师可疑,那就是真可疑,一边思考一边抬头看了眼教主。

对方靠在案几上,姿态并不端正,甚至有闲散随意之感。

可恹懒的神情并不能掩盖他本身近乎浓墨重彩的颜貌,恒忘泱的脸就是锋锐又华美到极致的典型,一撇眉峰一弯嘴角都带着近乎霸凌的盛气,双生子颜貌何其相似,他兄长当然也出于同样的模子,只是那张脸放在这位身上,却叫人没法评断丝毫。

看到刀,看到剑,人会本能地欣赏评判,但是看到深暗的沼泽,看到潜隐的猛兽,能想到的只有警惕与退避。

人不会因为毒蛇要冬眠显得懒散迟缓,就无视那咬一口就见血封喉的攻击性。

以沈辛元对这位的了解,他要打探一样东西,不挖到底不算完。

而且这个女人尤其特殊,是他的兄弟一见钟情之人以恒忘泱的偏执疯劲,等闲不可能放手他自然要摸清楚底细,确保她的安全性。

沈辛元这么想着,心脏莫名又是一揪。

他自己都要苦笑,未见到那个人正脸,未与之有任何交集,怎么就非得如此耿耿于怀。

“抓不到人,暂时也摸不出来历,”沈辛元闭了闭眼,继续开口,“但是那门功法……我也许查到了由来。”

当时追踪丙十二的人正是他与恒忘泱,恒忘泱对术道不感兴趣,沈辛元走的却是心道,锻灵台修神识,早年选择功法的时候,翻阅过藏书阁里不少书籍。

追人的时候一时没想到,后来没抓到人只能寻找其他突破口的时候,就意识到那门功法有些意思,特地又回去藏书阁找了书。

沈辛元道:“很像是中州栖云阁的身法,藏书阁里有记载,名为‘云息术’。”

恒息营意外:“栖云阁?”

“中州小派,祭天之前已经断绝传承。”沈辛元解释道,“云息术本身虽然是一门非常强的敛息炼气功法,但没有这么神乎其技的隐匿效果,极大可能经过改良。”

就算小门派,代代相传的功法也不会失却精妙,能改良这种功法并且应用到部属身上的人,不可能缺少底蕴。

天下先天屈指可数,在这个元气衰竭的世道,任何一位新晋的先天都不可能简单。

但中州的功法……来人到底是否东域之人,都得经过重新考量了。

恒息营平静道:“再查。”

……

招秀是被窒息感憋醒的。

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堵着,连呼吸都有痛感,脑子浑浑噩噩,但五脏六腑翻卷的感觉十分强烈。

以至于她惊醒的第一时间,就按着中胸翻身趴在了床边。

胃里没什么东西,只能呕出一些苦药与酸水,但喉道受到刺激之后上上下下更加难受。

全身都是汗,衣发被打湿了粘在身上,白的越白,黑得愈黑,她呕到连伸手把身体撑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视野都是一阵一阵的晕黑,好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