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还不能不喝。

席殊自榻上起身，端了药回来凑她唇边。

招秀盯着他的手。

他的眼神意味深长：“你自己流出来的。”

招秀恼羞成……没敢怒。

咬了咬牙根，默默低头喝药。

温度刚好入口，虽然他现在用药刻意避免苦涩，不至于苦到令人作呕，可凡是汤药，总有不同口味的难喝。

席殊放完碗回来，见她眉头还皱着。

他扯开她拥着的被子，掀到一边，径直撕开她湿淋淋的裤子。

布料清脆的撕裂声叫她愣了愣，因着凉意本能的畏缩只躲到一半，就睁大了眼睛看他。

席殊把撕开的布料丢在床榻下面：“破了就不用洗了。”

招秀一时捉摸不透这是认真的还是嘲笑，但全身上下战栗的皮肤都在发出警报总是真的。

“不行！”她扭身想逃，“不行席殊！”

席殊按着那拢细腰，把她捞回来。

手臂禁锢着她，慢慢揉捏侧腰的弧线：“怕什么？”

第0384章庆幸（h）

“我、没、怕！”

话出口就觉得自己过激了，跟虚张声势似的。

她深呼吸，试图按捺跳动极快的心跳，脸上的慌乱却难绷住。

睁大的眼睛里还带点红，多少带些紧张：“你知道……分寸吧……”

席殊把贴在她脸上的几缕发丝拨开，没应声，就这么看着她。

眼神还是温温淡淡的，犹如月光洒落的静水，一点点笑意都像是水面上间或泛开的涟漪。

招秀的心跳却喧嚣如擂鼓，她信他，但仍会抱有担忧，她捧着他脑袋不许他亲下来，急切道：“月蟾枝……还有没消化的阴气……真的没关系？”

“你觉得我会叫它‘有关系？’”他反问。

招秀有些无措：“我不是不信你只是担心……现在还不适合，要是不小心、不小心……”

“我运气很差的。”她喃喃地说，“……真的很差。”

顾虑良多是没办法解决的问题，因为从来都不是说她非得犹豫迟疑、做不到果决，而是处于下风的人总得百般筹谋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

席殊叹气：“我有分寸。”

这句答话带着分量，她看着他，指间缠绕着的冰凉发丝忽然间都有些烫手：“那……可以的……”

在他的注视下，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可以的。”

席殊却不急着做什么，他撑着手，这么近的距离，呼吸都要打在她脸上：“会弄得很脏。”

“里里外外，都会弄脏，”他语速很慢，意有所指，“你不恼了？”

招秀头皮发麻，强忍着没有扭开脸，声音却怎么都提不起来：“那就不要……太难看……毕竟，不是在自己的地盘……”

“这都情愿？”他轻笑道。

“我……”她憋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不要老是逗我！”

“我是顾及这个，顾及那个，我是担心太多，衡量太多，但现在我愿意并不是因为那些。”

他说：“不是因为我帮了你，你感激我？不是因为你不想触怒我，所以顺从我？”

招秀被话锋逼得透不过气来，喃喃道：“那你怎么会喜欢一个处处失陷、只能求你帮忙拉出来的人？那你怎么会喜欢一个欺软怕硬、任人摆布的人？”

“我知道你帮我，不是挟恩图报，只是因为你能帮，你想帮。”

说着说着，眼里就泛出粼粼的水光：“我也没当你强迫我，也不觉得是被逼无奈……我只是庆幸，席殊，你想要的东西，我刚好能给。”

席殊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