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风霁月的脸上当然看不出丝毫促狭,脸生得好哪怕在干坏事的时候,都有十足的优势不得到更多怨怼。

明白自己现在拿不起这盏茶,她磨了磨牙,反而又往边上挪了两步,抓着席殊的胳膊,抬腿压到他的膝上。

她当然没力气爬上去,但是这个姿势与意图一摆出来,席殊自然挑起眉,揽手托了她一把。

招秀坐到他腿上。

她在他胸口撑手支起身体,缓了缓,才把眼睛斜向那盏茶。

都这么主动了,当然可以有些特权。

席殊轻笑,抬手捏起茶碗,凑到她唇边。

招秀硬是等到一滴不漏地喝完茶,看他端端正正搁好茶碗,才放松手臂趴下去。

“真讲究。”他揉了揉她后脑。

她冷哼:“你就想看我笑话。”

“所以投怀送抱是为了这盏茶?”

胸腔微动显然是闷笑的动静,招秀使劲扯住他衣襟,借力仰起头:“你给我用了什么药?”

席殊并不隐瞒:“一种奇物,名为‘月蟾枝’。”

招秀茫然了一瞬。

“很少见,主要是养不出来,”席殊挑眉,“要不是说起天材地宝,我也想不起它。”

招秀呼吸都有些急促:“它是天材地宝?”

“算一半,”席殊道,“极阴之物,不是一般人能用的,作为药材没什么适用性。”

她看着他,联想他之前说的话,干巴巴道:“如果没什么适用性……说明养它的人,要它就是特殊之用……你从谁手上抢的?”

席殊指尖勾着她头发,笑道:“内疚还是怕被牵连?”

“都不是!”她切齿,“你这种从不做亏本买卖的人……想要我付什么代价?”

第0369章笑意

席殊这会儿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

这点笑意绽开,便有如雪后天霁、远山被水洗般的饱和色调,清的愈清,浓得更浓。

“你能给什么呢?”他轻叹。

刚说完又笑了。

也不是讽刺,就觉得:不愧是招秀啊。

与他的神情正好相反,招秀的脸色格外黑。

她不说话,等着他笑完。

“非要这么计较?”他揽着她腰,慢慢道。

“对你来说,要代价的话,我最好早付,迟了,有可能就加码到付不起了。”招秀道。

席殊点点头:“嗯,很了解我。”

他说:“那么,现在就付得起吗?”

“……付不起。”

席殊又笑了。

他今晚上好像特别容易被逗笑,一边笑一边还想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然后呢?”

“反正还不起,”招秀面无表情道,“我要欠更多一点。”

席殊眉毛挑到一半,又舒展开了。

愉悦地催促道:“所以?”

“赊、账!”她说,“你帮我截断天葵。”

她必须解决掉这个麻烦。

恰如她那时所说的,对自己的运气没有半分自信谁说像是岳元朔那样的混蛋就不可能出现第二个?

再加上她招惹上的人……别管是因什么而与她纠缠在一起的,她既心负愧歉,便绝无可能翻脸不认。

可是但凡交合,便必然有孕事之险。

这是她避无可避的难关。

“这一点,”席殊慢慢道,“难不难做到是其次,可不可以才是重点。”

“我说可以,”招秀急道,“该做衡量的是我,不是吗?”

他捻着她一缕青丝:“虎狼之药,败体之功,哪有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