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欲望,消磨锋锐,融合真意,才能得道。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这条求道之路,是在与这个世界妥协,是在叫他独立于天地,持己身守己正。
可是撕开记忆的迷雾,掀去命运的迷障,摆在眼前的抉择又如此通透直白。
大麒山毁于一旦,如何压抑?
胞妹死于非命,如何收敛?
情意如蔓草疯长,如何克制?
也许是他这十五年走得太过顺畅,太过通坦,所以天命予他门槛,给他设限,想要他跌倒,破碎,坠落。
湖水流动,一瞬清透如玻璃,一瞬又至暗如深渊,密密麻麻的水纹围着湖心之岛而来,无命之风席卷碧水,层层叠叠的波浪接连而来。
解东流忽然睁眼,手下一撑,将招秀连衣服一起抱起来。
招秀陡然一惊,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他安抚似的拍拍她的背。
招秀的眼睛霎时睁得极大,即便看不见任何东西都出现了震惊之意。
她能感觉到木屋外的风云气象。
仿佛一个巨大的漩涡笼罩此间,动荡的湖水正掀起万丈波澜,直扑而来。
而就在两者轰然相接的瞬间,波涛骤然消散浩渺的大浪忽然就气化而上,唯有前扑的气浪继续向前,将木屋震动得吱嘎作响,像是随时都会坍圮。
湖水都在这种蒸腾中消散一空!
湖空了,露出深深凹陷的底,气浪盘旋,一柄剑在水汽中隐隐显现仿佛一湖的水就化成了这柄剑!
清泉是水,深渊也是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