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没有藏掖的想法，只是这回事本身就难以解释：“不只是看到，是回去。真正……切入到过去。”

招秀艰难地组织语言：“不仅溯回了，还遭遇了年青时候的尊主。”

简锐意一脸木然。

好长时间之后才重又开口：“所以才有天谴？”

招秀坐立不安，浑身刚长好的骨头都似乎又在隐隐胀痛。

这家伙的切入点总是那么犀利直白。

一般人不是得慨叹这经历的玄妙之处吗……还是说术者看问题的角度总是那么实际？

她点了点头：“……这种事，总得有点吧……难免的。”

然后简锐意盯着她，脸色难看：“你的眼睛，就是这么给祭的？”

这场祭祀的特殊性当时他已经深有体会。

把人从祭坛上捞出来的时候，看到那场面，他就知道肯定有些意想不到的事发生满地的坑洞总不是假的。

什么祭祀会遭雷劈啊！

现在一说，有这种逆天的事，他就明白问题在哪里了。

眼睛祭给天……？！

招秀一惊，条件反射想要否认，但很快就意识到她没法反驳，她自己都说不出来眼睛问题的由来！

而且她确实没想过这个可能！

一边想着老天爷不会那么狠，真拿她眼睛当作代价吧！

一边想着，她好像对自己的眼睛也没什么感觉强烈的危机感？

难道她的自我判断能力也出了问题？

内府运转尚且正常，骨骼血肉虽有梗阻，也是因为受创之后刚愈合的缘故；运气上行，眼窍部位是完全封塞状态，没有丝毫内息能够渗进去查探情况她之前觉得是仍有些天谴之力凝聚在眼中未散的缘故，总觉得等到身体稀释或者代谢掉它就没问题了。

此刻被简锐意讲得有些焦躁。

所以到底严重不严重？

谁能看看她的眼睛？

下意识想到了席殊……但如果眼睛问题真的是被祭祀所夺，那种牵扯就深远了，纯粹的医术也没办法治好的吧！

简锐意斜眼看她，洇血的白布条蒙在眼上，岂止是一些孱弱病态，更别提她现在明显不安，那就更觉出纤纤弱质。

到底还是转移了话题：“所以你只看到了这些？”

招秀要花费一点时间，才成功转移注意力：“我只问了扶风山有没有成形的灵……以及地陷的由来。”

“那由来呢？”

招秀说：“……我不知道。祂没告诉我。”

在当时那种处境中，她其实并没有得到更多的真相相下获得的情报，还只是结合获取的信息与自己的猜测而形成的。

她现在依然还有很多困惑，尤其是三点。

第一，既然地裂由来已久，为什么从来没有记载，如此隐秘？

第二，它只能被镇压，无法消除吗？

第三，既然当年的祭天将地裂凝聚为深渊，为什么现在还会产生地裂？

“也许天地都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招秀喃喃道，“我还有很多猜测，但也很混乱……我已决定向何师去封信，或许他能回答我很多问题。”

简锐意看了看她，没说话。

……

北漠，梵清山

灰暗、浓重且极近肮脏的东西，犹如实质般流淌在地裂之下。

这是极深的地底，就算有裂口开在上面，也是暗无天日，不见生机。

这东西看着好像某种半透明的灰雾，但可视度极低，墨黎开始还能循着人的气息，找到对方所在的方向，很快，他就完全丢了行踪。

“你别跑啊！！”他都忍不住大喊，“你快走火入魔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