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跟尊主老交情了,有些经验显然很不为人知。

“我觉得,何师也是在排除风险,”承月说,“他没从尊主身上摸出其确切的想法,便觉得对你来说,就是危险……而且既然已经剥离了你身上关于‘紫微’的痕迹,尊主就没有困住你的理由,你可以走。”

这个说法其实与承月的想法不谋而合。

他也将自己的亲爹视为头号威胁。

没有理由,单纯就是偏见。

招秀则想起了《帝典》,想起《禹贡》,牵引“蛇灵玉”的过程虽然尴尬至极,叫她根本不愿回忆,但不得不说,尊主确实是戳中了她的痒处。

他给她讲的两篇文,恰恰切中她所迫切。

她是真的很想知道上古儒道的原貌,想知道人帝的说法究竟是如何考据而来,想知道祭天之前被尘封的其他故事……

“何师说,如果我们离开,尊主肯定是不会拦的,”承月慢慢道,“但要打一个出其不意。”

这点承月自己就有经验。

对于那种人来说,大多已是顺其自然的境界,一旦事情发生了,也不会刻意强求除非提前预料到你的想法,堵死你的前路。

尊主应该是想要招秀留下的,但如果她离开的态度明确且已先行一步,他也不会拦就是了。

最重要的是,何师确信,那位应该不会料到自己会建议招秀离开。

以何师对招秀这个学生的了解,她的求知欲有时候会出现得极端不合时宜,尊主要拿儒道失传的学术来勾引她,那必然是一勾一个准,所以索性就不叫她见他。

话是说得很明白,但招秀不免纠结,脑中思绪繁杂。

没等她整理出什么究竟来,承月忽然低头,攫住她的唇。

就……还是没忍住想亲她。

亲不是重点,招秀并不讨厌。

可是他的手顺势滑入她的衣下。

招秀一个激灵,开始挣扎,隔着衣衫捉住他不安分的手,呼吸又乱了。

承月放过她的舌头,声音低哑:“不碰……我看看。”

她夹着腿不肯松开:“不要!”

“就看看,要不要再上点药。”

她犹豫了一会儿,放开他的手,却转而掰他的脑袋不许他往下看。

这是不可以看,可以摸摸的意思。

就是脸皮薄。

承月闷闷笑了笑,贴着她的脸轻吻。

“……还有点肿。”

过了片刻说道。

指尖碰一碰都要颤,除了腰线绷紧,哪里都是软的。

他也没有太过分:“再上点药?”

“我自己来。”招秀咬着牙挤出字来。

“嗯。”他好说话,又问,“何师那还去吗?”

她艰难地摇了摇头。

承月抽出手,抱起她:“那一会儿直接下山。”

招秀不会拂了何师的意思,他不可能害她。

仔细想想,她在天元山上也没什么非做不可的事,尊主确实学问渊博,但也高深莫测,摸不清态度,承月都没有去探听的想法了,她也能按捺自己的求知欲。

既然这个时候走不会拦,那她更宁愿下山回东域。

就是……承月用抱的,她脸在青衣卫面前有些挂不住。

……

日暮时分,姬胜雪与自己的小师弟抵达大衍寺。

一路上墨黎倒是闷声不哼没作妖。

他越是安静,天元山大师兄反倒越觉得有些不安。

脑袋里都在想什么?

有些人越憋越是怕他会冒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想法。

特别他这种预感还很强烈!